“不是的,陛下!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贤妃一边哭一边争辩,“我的侄子本是到陇西办事去了,必然是被有心之人陷害了。”
“你说谁陷害他?”皇上反问,“是匈奴的左贤王?还是丁零王?亦或是孤明?”
“贤妃,人证物证俱在,你就不要再抵赖了。”玉孤明开口了,“你们派这三个人投奔匈奴,声称与我们有私人恩怨,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
为了能在匈奴那里活下去,便向他们出卖消息,说我们前去议和为假,实则是要趁机挑动匈奴内乱,好让伊稚归夺回单于之位。
匈奴因此衔恨,想要将前去议和的人通通灭口。如果不是我们联合了西域各部落,以及沈刺史征召的兵民,只怕你们的奸计就要得逞了。”
“母妃,真的是这样吗?”六皇子瞪大了眼睛,无助又惶惑,“怎么能这么做呢?怎么能……”
“我没有……”贤妃抵死不认,“我没有……”
“孤明不会骗人,”六皇子语气绝望,“他从小到大都不会说一句谎。”
不但六皇子笃信玉孤明,就连皇上对他也深信不疑。
因为玉孤明向来正直耿介,他的人品有目共睹。
贤妃见儿子这般不争气的样子,真是从心里头发恨,可是当众又不好怎样。
“陛下,这其中必有隐情,还是要详查才是。”贤妃只能转而向皇上哭求,“臣妾真的没有做,臣妾冤枉!”
“姑母,”一直没说话的柳凤鸣开口了,“大势已去,我们……无力回天了!”
贤妃在深宫之中,当然不知道战场上的厮杀是何等惨烈。在那里,人的性命如同草芥。
而他则像待宰羔羊一样,只能认命。
又何况就算他抵死不认又能怎样?作证的人太多了,堪称铁证如山。
“放心,朕一定会命人详查的。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只是在朕面前问一次话就能了结的呢!”皇上冷声道,“即日革去柳家兄弟官职,交由三法司会审吧!”
贤妃还在那里苦苦哀求,而柳家兄弟则选择了缄默。
就像柳凤鸣说的,大势已去。
他们最要紧的两步棋,都输得彻底。
青阙投靠了丽妃,把原本属于六皇子的天命给了那个尚未出世的十皇子。
五皇子又建了不世之功,或是回京受封赏,或是在边境佣兵自重,近几年谁也奈何不了他。
而这两方都已经把他们视作死敌,哪里还有活路呢?
“六皇子也不准放出宫去,除了他手上的兵权,”皇上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六皇子,“查清他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若他也知情,朕一样不会轻饶。”
贤妃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胸口气血翻涌,又吐出一口血来。
皇上嫌恶地皱眉,张泽忙说:“快把人带出去,把地擦干净。”
贤妃被人连拖带拽地拉出了阳泽宫,日头还是那么晃眼,让她一阵阵晕眩。
她不由得恍惚起来,觉得这应该就是个梦,并不是真的。
明明一切都按照自己预想的在发展,怎么忽然间就急转直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