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钱款,杨晓菲搀着哥哥爬下阴暗的底舱,一股尿骚味、鱼腥味混杂着闷热扑面而来,她本能要作呕,硬生生地给憋回去,正要往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走。一个大块头肥女人伸腿拦住:“好一对漂亮鸡鸭,男的像风流才子,姐好这口。”旁人嘻嘻哈哈笑,肥女人大屁股往干净地方挪动:“想坐这里行啊,你拿什么来换,哎你的胸罩我可不要,太小了姐穿不了。”其他人拍着大腿叫好,去滨海要在这潮湿地儿窝两天呢,临出发前还来了个乐子。
底舱太低,要么坐着要么弯腰站着,一番僵持之后她勉强掏出两千块保护费,分发给在场的七八个黑工,他们这才罢手让出了位置。尔后她再用三千块为代价,让工头给哥哥清洗缝合伤口,船上就连麻药都有,他们收钱后办事利落,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吃东西也是难题,那肥女人眼馋杨晓菲的名牌商务套装,要换压缩饼干就拿衣服来,她再补贴一套旧的。杨晓菲无奈只能答应,趁着黑暗换上。上身是半新不旧的红格子衬衫,下面是一条尺码很大的土黄色工装裤,把一头长发用橡皮筋随便扎起,活脱脱一个漂亮的厂妹。
杨逸明手臂上的麻药过了效力又疼痛难忍,她用五百块钱换了半瓶老白干,隔一阵子让他喝一点,总算好过些。几个黑工以为她要去滨海*,闲来无事开着七荤八素的玩笑,她忍气吞声当做听不见……
眼看着在肮脏潮湿腥臭的舱底窝了一天半。听他们说明天中午就能到滨海,杨晓菲心里总算轻松一点。杨俊杰再心狠手辣,总不能找到海上来吧。
但这世间有这么个规律,麻烦想找上门,就算躲到海里也躲不开。
“吱呀”一声,上房的板门掀开,腥臭舱底悉悉索索的人赶紧闭嘴。工头骂骂咧咧地探下身子:“他娘的遇到了海上巡逻队,给他们扣了两箱子货……”
众人都很明白这是要找补了,他爬下来问每个人收了两千块,毛手往杨晓菲面前一伸:“你们,一人三千快点!”
“凭什么我们比他们多交钱?”
工头一擤鼻涕:“要不是当时你缠着我们快发船,我至于这么倒霉碰上巡逻队,都是你他妈带来的晦气,这小子跟娘们儿似的流血,没招来鲨鱼算你们命大。少啰嗦拿钱来!”
又不是深海区哪儿来的鲨鱼,但旁边的黑工们也撺掇起哄,杨晓菲不得不低头,她摸了五千八给工头,他蘸着唾沫开始点数。还没等他数几张,“狗子哥快来看,巡逻队一走,海上飘过来个皮箱,跟着我们船后头,可能有好东西。”一个小工探下脑袋喊叫,众人一阵骚动,狗子啐了一口:“就这艘晦气船还能出什么花,老子上去看看是什么屁。”杨晓菲的手背在身后,算好还剩下两千二,省着点用,应该能在滨海混到找人帮忙。
“他娘的是个破耳机!”船工们把大皮箱子勾上来,兴高采烈打开一看里面几乎是空的,唯有一枚黑得发亮的蓝牙耳机,既没有来处也不知去处,天知道海上怎么飘来这种玩意儿。狗子一脚把皮箱踹下海,小工们撺掇他试试看,戴在耳朵上很神气跟间谍似的,他也就没扔掉。
看到他气势汹汹地又冲回底舱,杨晓菲心里一沉,这家伙算钱可真清楚啊。“小妞敢糊弄我,还短两百呢,拿出来!”
“谁少你钱啦,当面点清你懂不懂,”杨晓菲牙尖嘴利地反驳,“谁知道你有没有抽掉两张。”狗子眼睛一瞪想骂人,突然耳边轰鸣一声,好像有个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