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活自己是够了。
想起几个小时前看到的,季杨那张憔悴的脸,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一个看上去那么柔弱的人,同时负担起另外一份人生,也丝毫不怯懦,不退缩,单是这份执着和勇气,都令人佩服。
水面炸开一个有一个滚烫的气泡,水开,放面条,放菜,再磕一个鸡蛋,等熟。
要怎样帮到季杨和季同同?薛立风在思索。
众诚的客户名单如果按照价值高低排位,那么蒋同辉绝对是能够排到前十的,和廖一文又交情匪浅,如果站在季杨的立场找蒋同辉硬碰硬,即使他有赢的把握,算起来代价有些大。
他的手指轻叩着流理台的大理石面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刚刚寂静下来的锅,不一会儿又发出了咕嘟嘟的声响,盐,胡椒,香油一一投下去,起锅之前滴两滴酱油,面条整齐码在碗里,最后浇上汤,撒几粒葱花。
食物的香气随着氤氲的热汽一点点散开,浮上来。
这就是他二十出头在外求学时的薛立风最为常见的简单晚餐。清淡且容易消化,刚好安抚被使用过度的大脑和寂寞已久的肠胃,吃完之后,他可以再战四五个钟头直至凌晨。
那几年养成的习惯至今无法改变,为了能争取在图书馆闭馆之前查完所有的资料,或者卡着时间分析案例。
因此他的吃相一贯称不上优雅动人,虽然井井有条但难免有男人的粗放感,一碗面很快见了底,碗放下的那一刻,考量已久的想法,已然完全成型。
第二天起床,薛灏居然破天荒地早起,穿着小鸭子睡衣飞扑到薛立风床上把他压醒,还没等薛立风完全睁开眼,便兴奋至极地问薛立风的补偿计划。
他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薛立风倒觉得好笑。这个小屁孩。别人给的承诺记得清楚,怎么到了自己要履行承诺的时候就间接性失忆呢?
不过他没问,伸出手扶住薛灏呼哧呼哧往上爬的身体,往旁边挪了点位置,薛灏干脆就顺势从被子里钻了进去,巴着薛立风妄图套出一点消息。
开玩笑,钢铁般的意志,怎能被一点点糖衣炮弹给攻下?
虽然说早就计划好了,但他觉得还是等施行的时候再说比较好。
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整以暇坐在咖啡厅里,薛立风一直在想,翟丽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未满20岁就被包养怀孕,敢于勇斗原配争取上位,却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决绝离开,把孩子丢给一个交情普通的同事……
薛立风的心情很复杂。
他打听到翟丽丽近期在n市出差,并且现在就职的公司在招募法律顾问,于是马上找到了翟丽丽的联系方式,吩咐人以商谈业务为由,约了她见一面。
必须要为季杨保住同同——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虽然有实力和蒋同辉抗衡,但这毕竟是下下之策。如果有更好的方法,他觉得也有必要把损失降低到最小。翟丽丽就算再怎么狠心,也是孩子的母亲。算是一个比较有希望的突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