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名在闪电峡为颖王献上合纵之策,远交近攻好不凌厉,然而颖王近臣窦冠奎却指出其中最大的一个问题:钱从哪儿来?夏无名将众人的视线远远地抛到了南海之西万里之遥的零创国,钱从那里借来,却又卖了道关子。
颖王急于求解,诚恳请教:“不过什么?夏先生就莫急本王啦!”
夏无名正色道:“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国争所需借贷的金额与偿还的息金十分巨大,因此主公要有必争之心,五年拿下钟玄,如此方可将账还上,如若不然,零创国的刺客异常诡异,不偿债的都是要偿命!”
颖王丝毫不以为然,自信道:“有先生与一众将领辅佐,五年绰绰有余,便依先生之言,本王立刻便传书给游家兄弟。”
“谷地、河北、忒渠势力虽大,但均不如此处之举足轻重。”夏无名杆头挪向鹿猩山北麓,“红原城石立胥镇守北疆多年,兵精粮足,几近于自立,他将北疆视为私产,主公一旦出手,势必与他有利益冲突!”
颖王道:“石立胥历来不买本王的账,木鳖城与红原城也是貌合神离,若他出兵干涉,可真不好搞定!”
夏无名道:“石立胥虽然难缠,但主公还忘了一个人!”
“谁?”
“主公自己的兄弟都不记得了?”
颖王皱眉道:“高锄治虽与本王有血脉之亲,但在朝中勾连太子处处与本王作对,如今怎可靠他消弭石立胥的威胁?”
“主公可知如今钟玄皇位上坐着的是谁?”
“不是说是先皇的嫡孙么!”
“你可知他姓名?”
“高耕武的长子叫做高菽。”
“非也,永贞帝叫高荼。”
“高荼?皇室并无此人,莫非是登基后改名?”颖王得到钟玄的消息中并未有新帝名讳年齿,是以不知。
“正是改名!”
“那他原名叫做什么?”
“高获!”
颖王腾地站起身来:“你说是谁?”
夏无名道:“高获原是高犁文与郑璇之女,因郑聪上位,拥立高获为帝,改元永贞,更名高荼,尊故太子高耕武为父。”
颖王剑眉倒竖,一时激动,竟说不出话来。郑聪夺权后拥立新帝势在必行,可他打心底不愿意去想自己的儿子被人用作傀儡,也许他深心中早已明了此事,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意去想罢了,如今自己造儿子的反,说不出的别扭。
然而此刻自己说好听了是“北征”,实际上就是在逃跑,自己的未来尚且不确定,哪里还能顾得上儿子,不过郑聪终究是高获的亲外祖父,因此儿子的安全暂时不会有虞,为今之计只有待自己立足稳定后徐图东山再起,那时再考虑反攻钟玄的种种策略。
须臾之际,颖王已而平复了激烈的心理斗争,重新坐定,和缓地注视着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