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还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我额头的汗,“怎么了?”
老子轻轻的抿了下唇,笑笑,“是,陌生人,一下,都过来,”顿顿,垂了眼睛,“有点,不适应。”
崔钊无力了,“那你不能总躲着啊,还想就跟家里呆着与世隔绝了?”他说着过来戳了戳我的脑袋,“怕什么,不还有我陪着你?”
老子心虚了一瞬,赶紧扭过头去不看他。
我记忆里,我跟这贱嘴是有笑有闹,畅所欲言,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甚至是一方有难另一方万死不辞的就能放下手头一切东西疾奔过来帮忙。
只是如今老子却突然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比我自己更重要,没有任何事情比我自己的事情更重要,就连崔钊都不例外,我对他甚至也有一点提防的心理。
更何况与这家伙重逢后,从一些蛛丝马迹的细节上看,他也确实在瞒着我什么事。
虽然欺骗和利用咱心里也有了内疚,可要是让我不爱自己,万事不以自己为先,那感觉就像浑身都被毒蛇咬了一样,又疼又难受,甚至还憋闷着心口有点喘不上来气。
果然还是在植物人期间受的罪太大,留下心理阴影了么?
毕竟那个时候哪怕是能随时听见赵孽畜的声音,感觉上却只有老子一个人一样,谁都听不见我说话,谁都不知道我还醒着。
这些事情想都不能想,想多我最后郁闷纠结的肯定还是这,所以现在我也赶快转移了话题,看着他一丁点办公室乱糟糟的不是书就是纸,电脑打印机,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挤不出来了,“你,怎么,来国外,做出版?”
贱嘴没记错的话,可是学管工出身的啊。
“你不记得了?”他看着我摇了摇头,就又解释道:“你也知道,我那专业就是一混的,哪学了什么真本事了,又不像你们搞建设的,经济一危机首先裁的就得是我们。”
崔钊转身坐到办公桌后一倾身就舒服的坐在了转椅上,弯下腰在办公桌后面也不知再掏些什么,“当时我爸有个朋友在国外出版这块混得不错,我们家也就顺便送了些礼把我弄这来了,给!接着!”
下意识的抬手一抓,再回过神来,就满头黑线的发现我手里多了两包薯片,那贱嘴此时把两条腿搭在了桌子上,已经撕开了一包“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算是怎么明白他怎么变这么胖了。
“你,搞,文学?”老子内心又纠结了。
“喂你你你这是什么表情?”崔钊不满道:“鲁迅当初还弃医从文了,这怎么就不许我也转点行了?而且这儿的出版业比国内发达多了,言论也自由,只要我有本事能苦熬,成功不在话下。”
老子默默无语的转开了视线,两只手费力的撕扯着薯片的包装袋,对这贱嘴的得瑟话持保留意见。
这时候又听见外面有人“咚咚”的敲了两下门,崔钊一声“ein”后,就见刚才与我说话的那个女孩推开道门缝探头进来,看见我后眨了眨眼,然后跟崔钊嘻嘻道:“头儿,你们说话渴不渴?要不要喝咖啡?”
崔钊原本就是个人精,此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扫了我一下,又对着女孩也眨了眨眼,“当然渴,那你是给我们煮好点啊煮好点啊还是煮好点啊?”
那女孩嘟着嘴白了他一眼,打开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走到我身边将咖啡杯轻轻的递给我,我赶忙放下薯片双手接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声道:“谢,谢。”
“哦,你不用跟我客气,”女孩也跟我羞赧的笑了起来,然后又走到崔钊桌子前,“咣”的一声放下另一个杯子,溅出了不少咖啡,看着崔钊一字字道:“头儿,总在上班时间吃东西,小心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