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后殷天正还很是战战兢兢,偷偷地去瞟北漠,总怕他生气了又要离开。北漠叫他好好泡个热水澡,他却恨不得快些洗完,只有北漠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才能稍稍安心,一双眼睛盯着屏风后北漠的身影一动不动,刚看北漠要出门就慌慌张张喊起来:“漠漠、漠漠要去哪?我也去,我也去!等我一下好不好?马上就好!拜托了……”
北漠顿了一下,告诉他:“你继续洗,我去打桶水来。”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北漠还是像前几天一样继续与他睡在一起。
殷天正不知道北漠做了什么决定,待他的态度好像好了起来,既让他激动不已,又让他惶惶不安。
他不由幻想是不是已经被接受了,可又害怕着只是临刑前的温柔。
后者看起来比前者的可能性大很多,于是他更加不敢恃宠而骄,一直安安分分的,连主动去抱他、黏在他身上也不敢了,奈何怎么也睡不着,恐惧在夜色里开始疯狂膨胀,只有看着身旁这个人宽广的背影才能缓解几分。
在他第十一次轻轻往北漠身边挪的时候,北漠突然转过身来,语气中显然没有刚醒时的困意。
“睡不着吗?”
殷天正因为被抓包猛地颤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有、有一点……我很快,不、不影响你了。”
房间很黑,北漠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莫名想到了刚刚又哭又求的小可怜,伸出手将他偏凉的身子揽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睡吧。”他用安慰北澈的语气说了一句,却感觉怀里人抖得更厉害了,埋在自己肩窝的脑袋还小心地蹭了蹭。
维持这个姿势睡着,殷天正慢慢平静下来,沉沉入睡,而北漠进入梦乡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肩膀那里湿了一片,明天大概会看见一只肿着眼睛的小兔子。
☆、北漠:我与少爷同船渡
事实上北漠半夜就醒了,因为怀里那个烫得像火炉一样的东西实在是不容忽视——现在是正月里,小少爷大抵是因为这两天的身心刺激过大,竟发起高烧来。
殷天正只比他稍稍矮上一点,却总喜欢缩在他怀里睡,像个小孩似的。北漠轻轻将人放好,将自己皱巴巴的衣襟从他手里拯救出来,掖了掖被角,摸起行李中的盘缠,下楼问客栈里守夜的小二:“请问邻里可有夜值的药铺?”
小二对这一片熟得很,立马回答:“有,就在前面两条巷子。”
“孩子病了,劳烦借个炉子煮药。”他递了五文钱过去,意思让小二提前准备妥当了,对方自然是欢天喜地地接过了,心里想着只是烧个火而已,赚大发了。
待这小二将火生好的时候,北漠已经提着药回来了,他暗自咋舌,这也忒快了。不过尽管很快,待北漠煮好药端上去时,殷天正也已经因为身边没有人醒来了。
北漠端着药碗轻轻推开门,听见屋内急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