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云萝的院子是离蔺远的仁清居最近的灵犀阁。他有意将女儿的院子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也是存了亲自看护爱女的心思。
大夫来看过,留下了一些外用的伤药,蔺远亲自给她上了药,又哄了她午睡之后才离开。
他把请安折子呈上去了之后,便一个人在书房呆着,思索接下来要如何去走。
太子算是完了,接下来恐怕谁都会以为是三皇子一家独大。如此花团锦簇的场面,想必正是皇帝想要看到的。
然而三皇子的母家余家和侯皇后家到底差距甚大。余家起势完全是基于帝王的宠爱。
现在看上去是权倾朝野看,可实际上权势空中楼阁。
余家一无得力的子弟支撑,二无侯氏那样的深厚根基。蔺远想了想,心中暗叹一口气:可真是惨啊,一旦帝王收回宠爱,可不知要面临怎样的失意,到时候三皇子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挑眉略带恶意的想着,端过厨下新研制用来哄女儿开始的冰果子放了些进嘴里,一阵凉爽从舌尖蔓延开来。
今上不知是不是夺位的时候杀孽太过,登基后的十来年后宫竟然只有一个孩子降生。
这个孩子就是丽嫔娘娘所出,现在才仅有十岁的五皇子。在他上面的皇子就只有四皇子,三皇子和太子,以及早就夭折的大皇子。
只可惜太子倒了,四皇子又愚钝不讨喜,母族也没什么显赫的人。
无论怎么看,都是三皇子现在占着天大的便宜。
不过,蔺远倒是听到宫里传出来的风声,说是皇帝新纳的姚美人怀喜了,只不知是男还是女。
这场戏还有得唱呢。蔺远想到。
太子被囚禁后,其下的拥蠹也是倒的倒,散的散。皇帝醒来后,接连发了三道旨意。
圣旨着蔺远全力督办江南盐税案和私铸钱币案子,相关人等全部拿下大狱,并让他尽快恢复江南的米粮价格,让百姓生活重新恢复秩序。
而内朝之中,他却好似对于三皇子一家独大的局面视若无睹。全然不似这位帝王平日里多疑善算的性格。
再说另一边被陈嬷嬷送回家的冯玉瑶,回到房里就忍不住哭了一场,惹得她的奶嬷嬷连连安抚不成,又将这件事报给了冯夫人。
冯夫人不似冯大人爱钻营。
她珍爱女儿,舍不得她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儿啊,要不咱们就算了。娘也知道你中意他,可是他这个年纪了还没娶妻,平素里也从不曾听说和哪家小姐有过往来。”
“说不得是身上有些什么难言之隐,无法娶妻呢?娘实在是不愿意你这么一头热,见天地往那蔺府去了。”
然而冯玉瑶伤心归伤心,却仍有自己的主意。
她想着这件事急不来的。她才上蔺家门多久,而那人冷淡了这么长的时间,哪那么轻易的就为她所动呢?若他真的是那样见色起意的人,自己又怎么会看上他呢?
她摇摇头,反而安慰冯夫人道:“娘,他只不过是还不了解女儿。时日久了,他会明白我的真心的。”
“再说,有几个小姐能三番五次地去到那蔺府,这么多年不过也就我一个罢了。只要我好好的哄好那蔺云萝,又有陈家的姨母从中转圜,终有一日他会明白我的!”
冯夫人虽然心中仍旧觉得此事不妥,可想了想又不可否认女儿所说的蔺远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这样的人同样的也难以见异思迁。
不似冯玉瑶他爹,外表正经八百,背地里却不拘什么脏的丑的都往床上引。
如果真的能得了蔺远当女婿,有他照顾玉瑶,自己也能够放心了。
可人心到底不是那么容易盘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