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还之以脚
“你是……余秋堂?”
那老师站在铁门端详余秋堂半晌,眼皮子跳了又跳,一副憋的很难受的模样。
好不容易将余秋堂名字喊出来。
余秋堂没想到这人还能认出他,顿时有些尴尬,他反正是记不起这人姓什么。
每周就两节体育课,很多都是被班主任带着在校园种地,一年到头都上不到几节体育课。
说起来,这个时候校园后面还有七八亩地,地里栽着苹果树,果树行间就能种地,一般都是种点花生,胡萝卜之类的东西。
苹果每年都会结很多。
又刚好在男生厕所门口,男生们便利用厕所为地形便利,飞出冲出去摘几个,跑进厕所里大快朵颐……
老师根本防不胜防。
即使看到了,女老师不敢去男厕所抓,男老师等跑到厕所,苹果核都找不到半只。
余秋堂闻言,扬起手里白酒看看,随后放到旁边的墙角,“当然,过了十八岁。”
据说是他老婆走的时候,嫌女儿是个拖油瓶,打死都不要。
这家伙对女儿和对学生没两样,当时余秋堂读到五年级时,这孩子好像才三四岁,整日就被打得哇哇叫。
“嘭嘭1
“老师好。”
即使万一被抓个正着,无非就是打一顿,站在花坛旁一天不上课。
“记得。”
余秋堂点点头,心想这怎么可能忘记,那狗日的好几次把他喊到那边抽,怎么都不可能忘记。
老师看到余秋堂手里还提着半瓶白酒,指指他的手,“酒不要带入学校……你成年没有,就开始学人家喝酒?”
老师也就随口一问,等余秋堂进来,顺手将铁链子重新穿过大门缝隙缠绕几圈,然后锁上。
“你……也好啊,你是来找杨校长?”
要知道,这些孩子一个個都是小神农。
一副嫌弃的模样。
他们是吃定老师不敢喷药。
要不然真被学生吃出点问题,老师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师这才掏出钥匙,打开铁将军,随着铁链哗啦啦地摩擦声,校门被放开束缚。
“还记得杨校长是哪个宿舍嘛?”
“进来吧,你这么晚了,找杨校长做什么?”
余秋堂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我知道。”
至于学校出什么鬼主意,说苹果树上喷药,吃了会毒死人之类的话,根本不可能吓退同学们。
这次就没有刚才缠绕的圈数多,知道余秋堂等下反正要出门。
“知道,麻烦老师了。”
孩子也是遭老大罪了。
那算什么,吃了苹果,还不用上课,简直是双倍喜悦。
“对,找杨校长,他在吗?”
至于苹果树行间的胡萝卜和花生,也同样无法逃脱同学们的袭击。
看着老师走回他的房间,顺手关上房门,余秋堂这才来到杨德彪房门前,先是隔着窗户看看里面,发现杨德彪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旁边地上竟然跪着她的女儿。
“那行吧,我在最边上,一会走的时候敲门就行。”
找谁说理去。
“在。”
师德什么的,那家伙是一点没有。
余秋堂记不起这位老师姓甚名谁,那是相当的尴尬。
就这种人,竟然还能做副校长。
老师看了他眼,神情温和一些,指指杨德彪的房门,“你小心点,他不好对付。”
嫩花生吃起来,甜甜嫩嫩,口感好得不得了,还能促进消化,对于没什么零食吃的学生们,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那杨德彪更是不想要,没办法就只能让跟着。
只好客气的来个万金油问候。
但凡能吃的东西,基本都会尝个遍。
他们没这个礼貌意识。
肯定是又犯了啥错。
老师也被余秋堂突如其来的问好所惊讶,这个年代,学生们是不会给老师问好的。
余秋堂敲了两声。
“谁?”
里面立刻传来杨德彪的声音。
“杨校长,开下门,我是余小伟的家长,关于他的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还有什么可谈,余小伟和余秋实打架斗殴,违反小学生守则,按照学校规定是,应该予以清退。
你既然来了,那顺便将退学的事说说,要是能办好,还省得再……伱是余秋堂?1
杨德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个高晃晃的人影,就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似乎有点面熟,微微一思忖,便想起来人身份。
竟是当初自己教过的学生余秋堂。
只是当初这孩子瘦瘦弱弱,看起来没啥气势,也不像现在这么高。
如今这么突然夜晚出现在面前,还真是有点吓人。
不过。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惶很快就消失。
杨德彪毕竟不是一般人。
“杨老师,是我,我就是余小伟的亲叔叔,他母亲亡故,父亲下落不明,所有相关事宜,都需要我帮他处理。”
“这样啊,”杨德彪倒是不完全清楚这里面的情由,“那你进来说。”
“哦,不用,我们就在门口花坛上坐坐吧?”
余秋堂隔着杨德彪的缝隙,看眼跪在地上的女孩,那丫头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眼神无关,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估计是被这个变态给打怕了。
余秋堂心里的火又燃烧的更旺几分。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原来读书时,每次被这个狗日的打,心里就恨得要死。
发誓等长大后,一定要将他使劲捶一顿。
可惜前辈子没有如愿。
现在竟然神奇地遇到这么个机会,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快乐。
杨德彪看看地上的女儿,点点头,“行吧,就在外面说,”又转身立刻吼女儿,“给我老实跪着,好好反省,搞不清楚错在哪,看不怎么收拾你。”
“嘭1
出来后,门被狠狠地关上。
饶是余秋堂,都被突如其来的震撼微惊,很难想象,里面那个小姑娘,心里多绝望。
教室宿舍门口,是东西两个花园,呈椭圆形。
花园里原本种着一些学生们从家里搞来的花种和花根,大多都是一年生,春天播种,夏天开花,到了秋天就已落败。
只有非常罕见的一簇牡丹,一簇月季在苟延残喘,维持着花坛最后的尊严。
这也难怪。
每次都让学生们带花籽,可学生们很多家庭都远远低于温饱线,最迫切的是如何种更多粮食填饱肚子,谁能想到去种花呢。
实在没办法,只好赶集时顺便花一毛钱,在小摊上买一些拿去学校交差。
要知道,这时候学生很多东西都要从家里带。
例如低年级的桌凳,烧火用的木柴,图书角里的书本等等。
讲究的就是一个众筹上学。
“杨老师,我听余小伟说,学校……也就是你对他们的处置意见是,余小伟和余秋实开除?”
“说的没错,”杨德彪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在里面挑选一阵,摸出一根歪歪斜斜的,最难看的烟叼进嘴里,擦亮火柴点燃。
“不过说来也是快,这转眼之间,你余秋堂都开始当家长了。”
杨德彪这句话倒没有什么嘲讽的味道。
可听在余秋堂耳朵里,就是很刺耳,他准备调整策略,加快处置速度。
也不用什么先礼后兵。
“杨老师,开除余小伟和余秋实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打架斗殴,我刚才说过,”杨德彪慢条斯理,问到他擅长的点,他回答的很轻快,“你也曾是这里的学生,应该知道这个校规。”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打架?”
“总有理由是吧,打架的人,肯定都觉得自己没问题,有打架的理由。
那我是学校分管纪律的副校长,又兼着教导主任,你说说,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学校的纪律何在,以后我还怎么管其他同学?”
“那既然因为打架,为什么只开除余小伟和余秋实,薛福发却没事?”
“很简单啊,薛福发是被打的人,虽然也有过错,但不至于被开除,学校会另外处置。”
“也就是说,你就认定余小伟和余秋实是罪魁祸首?”
“不是我认定,当时班级里那么多同学,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我不解决好,没办法向广大师生交代。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吧,我们学校这座庙小,容不下你们家两尊大佛,你们可以从这边退学,去其他小学转转。”
杨德彪越说越有劲,觉得余秋堂这个昔日的学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仿佛又回到当时轻松拿捏他的场景。
“杨老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