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即使余春梅不在,两个孩子依然可以维系生活。
毕竟余秋堂没有回来时,她们就是相依为命。
余秋堂暂时也没其他办法。
没有多余可用的人,就只能先委屈委屈两个小家伙。
等房子建设好后,就会好很多。
天还没有完全晴,天上的云层还很厚,余秋堂准备东西时,特意带上帐篷,并且带着上面覆盖的油布。
即使下雨,也能面前维持。
不至于被淋落汤鸡。
他在院子里忙活时,父亲也拉开门出来,看他这样,问到:“又要去山里?”
“嗯,那边的需要一对户对木,还有门当。”
“哦。”
余得金随意应了声,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即将进门时,突然说,“我今天也去山里寻木头,等下一起吧。”
“啊?”
余秋堂大感意外。
“等我会。”
余得金进去收拾东西,余秋堂思忖会,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他其实可以用两个不是一个方位,或者是时间不凑巧为理由推辞。
但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雨后的山,还是这个季节,往往可能下雪。
若是父亲一个人前往,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不是说他以前进山过很多次,积累了很多经验,这次就一定没事。
过了一生的余秋堂很明白人生无常。
一个不留神,生命就会如流星划过天空。
面对死亡,一切都是小事。
临走之前,喂喂他的三只狗子,这几个家伙又长大很多。
庆幸的是,因为他经常不回家,狗子们迫不得已,只能接受余小伟和余小云的喂养,和他们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不幸的是,一只有感情的猎犬,注定上限不高。
猎犬骨子里,还是野兽。
若是让它们多了人类的温情,就很难在野外的争执中,彻底爆发野性的魅力。
有得必有失吧。
好在,余秋堂并不是那么在意它们的成色就是了。
半小时后。
父子两人一起踏上进山的道路。
好在这次余秋堂准备自己进山,没有喊王浩峰和余秋江。
带他们的好处是可以一起搬运猎物,万一出点问题,彼此有个照应。
缺点是,要担心他们的安全。
这次只是去桦树林,相对来说,还属于外延的山脉,也不准备去深山捕猎,他单枪匹马效率会更高些。
不曾想,又多了一个父亲。
相比余秋堂行囊鼓鼓,父亲带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把短斧,一把锯子,挎包里放着一壶水,几个馒头。
简单到不能再简陋。
去掉任何一件,都无法完成进山的动作。
余秋堂不禁暗想,父亲是如何靠着这么简单的行头,行走在山里这么多年。
即使他从没去过深山,但山脉的外围,经常也会有野兽出没。
总不能次次都刚好没碰到吧。
也难怪。
前世的他,其实对父亲了解很少,他知道的父亲辛苦,却不知道有多辛苦,辛苦在哪。
而父亲生气时,也只会说他多辛苦,并不具体说辛苦在哪。
就和这个时代,这个地域其他所有父子一样,两人基本很少能心平气和交流。
父亲看他如负担,却又对他担负着责任。
他看父亲如仇敌,却又对他带着原始的情感。
陌生而又熟悉。
两人沉默着,从家里走出去,沿着村道一直走,越走越远,渐渐来到队上南侧,站在村道上能看到余秋堂的院子。
父亲停下身子,远远看了会。
“还有多久?”
余秋堂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差不多了,过两天上大梁,再就是上门楼。”
余得金点点头,“那要挑个好日子。”
“看过,下个月三号就是黄道吉日,门口落瓦,大房上梁,一天就能全部搞完。”
“大梁上房要多找几个人,木头沉着呢。”
“是很沉,我选的是松木的大梁。”
“挺好。”
父亲说完后,转身继续向前,余秋堂也就收回目光,跟在父亲后面。
他保持着和父亲的半米的距离,亦步亦趋。
想着父亲快点,他就快点,父亲慢他就慢,这样就不会因为他太快,将父亲远远甩到后面。
但走着走着,他发现跟着父亲其实很舒服。
父亲的速度很稳定,每一步都像是经过测量,仿佛是匀速的运动。
跟着完全不吃力。
就这样,两人慢慢离开村子,渐渐来到猴头岭范围。
余秋堂看到父亲登山的步伐也很稳定,这才相信父亲的耐力很好,比起刚来的王浩峰还好很多。
“你要是累就说,我们可以歇会。”
父亲在前面说。
余秋堂心想,我还想给你说这个话呢,现在我要是歇,不是显得我很弱。
“还撑得住,爹你累了嘛?”
“还行。”
“我也还行,毕竟我年轻嘛。”
父亲点点头,“年轻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能一口气走到天王顶。”
吹吧你!
余秋堂下意识心里反驳。
天王顶是附近最高的一个山峰,天王山的顶峰,上面有个天王庙。
里面供奉着托塔李天王。
那个位置,余秋堂重生进山这么多次,都没有走到过。
若是什么都不做,刚是拼命赶路,怕是一天都赶不到。
想一口气攀上天王顶,那也就是要在山里走一整天,一次性都不休息。
这是人类能完整的事嘛?
反正余秋堂不相信。
“那时候你爷爷算是个半个土阴阳,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要去天王庙里点香,我就会跟着去。
开始也坚持不下来,路上走不动,还要你爷爷背着,到后面慢慢就习惯了,走的比你爷爷还快……“
余得金说道这里,突然不再说了。
“咻1
一只黑色的鸟滑过树梢,卷起冷削的风。
余秋堂看到父亲的肩膀微微抖了抖,下意识缩缩脖子,他不知为何有点难受,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上前给父亲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