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杵在那儿干什么?揍他!”赵匀气得大喊。
那三人才跨出一步,一把枪不知何时已对准了赵匀的太阳穴,而且上了膛。
“找死的话就过来。”峻一的表情高深莫测,但绝不是迟疑。
赵匀也被吓住了。这是个冷血的人,他没有温度的杀气从枪上直传到自己的脉搏,几乎要冻死自己。
“芷倩!”峻一示意她来到他身边,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砍昏了那三二个大汉,然后又把枪指着赵匀,凑上去盯着他吓呆了的脸,嗤之以鼻地道:“宋芷情是我冰刀的女人,谁敢动她,我就要谁的命。听明白了吗?”
“你你敢与尹贺帮为敌,你有种!”赵匀声音发颤,没有多少喝阻力量。
“若你的弟兄们有不满的地方,叫他们来找冰刀,我乐意奉陪。”
他说完,手上使劲一砍,赵匀当场痛得晕过去,无力地倒在车旁。
峻一收好枪,拉着芷情的手穿过了马路,拦了一辆车离开现场。
“他没事吧?”她回头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四个大男人。
“小小的教训,死不了。”峻一冷冷地爬梳一下垂在前额的头发。“你呢?你还好吗?”
芷倩吁了一口气,靠在他的肩膀上,摇摇头。幸好他赶来了!否则她不知道龉龊的赵匀会如何处置她。想起他口出的秽言,她不禁起了一丝战栗。
“这几天你别离开我的视线。”他伸手拥紧了她。
她知道,只有在峻一的怀里她才真的安全。
“你刚刚遭到袭击了吗?”她仰着头看他。
“嗯。本来我以为是那个要杀你的人派来的,看来只是赵匀的手下而已。”
“你有没有受伤?”她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下巴,担心地问。
“我没事!”峻一抓住她的手,低头轻吻着她的额头。
“我最近老是有不好的预感,心里毛毛的,我真怕会出事情。”
“别乱想!”他轻拍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高墨查到的事。
“爸爸可能不会醒来了。后天还要做一次切除手术,但医生说癌细胞已经侵入了内脏,没有多少希望了。”泪水滑下了她的脸庞。
峻一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无法接口。
“他为什么要瞒着我所有的事?我一点都弄不明白,他有什么目的?我是他的女儿啊!他有事为何不找我商量呢?为什么?”芷情喃喃地诉说着。
“或许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比较好些。”
“可是我觉得目前的状况对白己一点都不好!我好象是一只站在实验室里任人宰制的兔子,傻傻地等着被解剖”
“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的。等事情告一个段落,我要带你一起回日本,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在承诺,这辈子他只要她!
芷倩无言地笑了。
跟着他?她从来没想过会爱上一个日本人,而且还是个保镖。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他能带自己走得远远的,不再回来!然而,现在她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她一定要亲自查出那个一直躲在黑暗中的人。
她有种直觉,那个人就快现身了!
子夜时分“海妖之泪”静静地躺在保险室的玻璃柜中。芷倩打开了灯,明亮的光束照映在一颗水滴状的蓝色彩钻上,那就是价值一亿多元台币的顶级宝钻。它的来历成谜,被喻为邪物,但有许多人仍争相一睹它的风采,甚至不顾一切想拥有它。
她静静地欣赏它绽放的璀璨光泽和纯净的湛蓝,那有如海洋的精华被剽窃得来,一种不该在人间出现的美丽正隐隐闪着魔咒的色彩,企图虫感人心,造成纷争。
峻一终于明白“海妖之泪”之所以耀眼非凡的原因了。看过它的人,再外行也会被其瑰丽的绚烂所震慑。
入夜之后,他本来是要伴着芷倩回醒石居的,但芷情突然要他一起到恒久的保险室看看“海妖之泪”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还是陪着她来到这里。
一走进保险室,他马上就看出宋矩方为了这颗天下至宝所耗费的心力。十公尺见方的小斗室都是经过特殊防盗设计的铜墙铁壁,每一面墙的厚度一定超过五十公分,外加精钢熔铸,而且整个房间是一体成型,除了大门,没有漏洞。
四面墙上还有特制的橱柜,里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石珍品,但最重要的,是独自放置在房间正中央、玻璃立柜中的主角——“海妖之泪。”
“这就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芷倩忍不住嘲弄地笑了。宋家三代下来,到她算是根绝了。宋矩方只有她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来继承香火,这传家之宝谁来传承?
“的确让人爱不释手。”峻一走近玻璃柜,紧盯着那块“妖石。”
“宋家并不因拥有它而富贵绵延,爷爷那一代曾经发生过财务危机,传到爸爸手中,它已经夺走了宋家三代男主人的命了。”她想起外界对它的传闻。
“那是迷信!”他向来不相信怪力乱神“闇之流”的人只相信实际。
“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现在我开始相信了。”
峻一走到她身边,轻触着她的唇“我宁愿相信奇迹”
他倾身吻她,深情地拥住她。能遇上她是他生命中的奇迹。
久久,她抬头望着他柔和的眼神,摇摇头说:“我们宋家一定是被诅咒了。峻一,我要你回日本去。”
他眯起眼睛,双手扶着她的肩“为什么?”
“你跟在我身边太危险了。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愈来愈清楚地相信,他的目标不只是‘海妖之泪’,还包括我!”她烦乱地伸手捂住脸。
“那我离开你,你不是更危险?”
“反正他只是要对付我,我不要你做无谓的牺牲,大不了,把我的命给他”
“不许说这种话!”峻一条地抱住她,他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的。“你是我的人,我冰刀要保护的人从没有出过差错,别太小看我的力量。”
“我是怕万一万一那个人是我认识,而我又不能让你伤害他,到时候你一定会左右为难,我不要你扯进来”她对心中模糊的答案有着万分的恐惧。
“当我决定到台湾当你的保镖开始,我就和你扯上了。让我们两人就此纠缠一辈子吧!”
他狂热的吻像要吞噬芷倩似的,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脸上。他伸手拉开她上衣的拉炼,丝质洋装缓缓地滑落在地毯上,她洁白如瓷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彩。他抱起她,将她平放地毯上,绵密的吻落在她几近全裸的玲珑身段上,他要她在他怀里融化,他要感受她的存在。
“峻一”她轻唤他的名字,渴望他的拥抱,就像他渴望她一样强烈。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呢喃着,双手在她全身引燃一团烈火。他褪下自己的衣物,紧紧贴着她,把她带离这个纷扰的世界,直奔梦与美的国度
平息了激情之后,他们穿好衣服,并肩坐在地毯上,芷情温驯地靠在他的胸前,听他说着他查到的一些事。
“我妈原来是贺古集团的人?”她非常惊讶。这种事委实令人匪疑所思。
“基本上她可以说是赵世元的妹妹,也是赵匀的姑姑。”
“那我不等于被安排嫁给自己的表哥?太荒唐了!”她站起来,有点不能接受。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知道,可是我爸爸应该不会为了某种亲上加亲的鬼理由而要我嫁给赵匀吧?”
“我和高墨推敲的结果,是你爸爸相信贺古集团应该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媳妇,不会让你受到莫名的狙击。”
“或许他是这个意思,但我现在知道了是贺古的人杀了乔萱,又怎么还能答应这个愚蠢的决定?”
“你应该说你有了我,怎么还能嫁给那个混蛋。”峻一觑了她一眼。
“是是是!”她笑着又扑进他的怀里。
“我本来以为狙击你和杀乔萱的是同一个人。”他沉思地握紧芷倩的手。
“为什么你会这么以为?”
“直觉吧!”他的眼睛蒙上一层烟雾,轻拢她的发丝“芷倩,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你爸爸和你出了事,谁会是‘海妖之泪’的拥有人?”这个问题是他推敲整个事件的关键。
她被他的问题震住了,像是在阴霾的信道中点亮一盏明灯。
“我妈,叶宝华。”话才说出口,她便发现这个揣测太离谱了。“不!你不会是这个意思”她摇晃着头。
“这只是猜测。”他拍拍她的肩,安抚道:“你一直告诉我你妈妈对你的冷淡疏远,我在想,她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乔萱的女儿?”
“这”是的,她看不出妈妈对她的态度到底是个性使然,还是另有囚素?
“记不记得你家的电话遭到窃听?你停在车库的车子竟会被动手脚?我们一直怀疑狙杀你的人就在你身边。”
“这是不可能的!”她眼中闪着痛苦,他的每一个疑点都指向一个人——叶宝华。“我妈妈柔弱纤细,她虽冷淡,但对我还是很关心的。”
冥冥之中,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全是自欺欺人,她脑中被封闭的回忆全是叶宝华憎恶的眼神。
“这些先不予置评。最重要的是,我这两天要去调查罗肇熙,你先住到高墨家,没事不要出门。”
“为什么要调查罗律师?”她觉得奇怪。
“先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这几天你就住高墨那儿”
“这样好吗?”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醒石居。”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
“你认为罗律师有问题吗?”芷倩愈来愈害怕,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没有可信赖的亲人了。
“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得弄清楚。走吧,先回去休息,太晚了。”
他们站了起来,整理好仪容,芷倩突然走向“海妖之泪”关掉保全防盗系统,打开玻璃罩,把它拿出来仔细端详。
“你要做什么?”他奇怪地问。
“我要制造一点惊慌。”她把“海妖之泪”放进一只小绒盒,塞进皮包里。
峻一挑高剑眉,静静地盯着她。
“会不会太危险了?”把贵重之物带在身边,他担心她会更危险。
“放心,没有人会知道的。”她笑了。要逼出元凶,只有下狠招。虽然她对事实的真相感到害怕,但实在不想再玩游戏了。
让一切都摊开来吧!秘密藏得太久,只会吞蚀人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