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光明女神高高在上的身影，韦恩喃喃低语：“肯定有限制，前摇太长只是其中之一，我来猜猜，一定是合体技能的通病，融合有时间限制，只能作为压箱底的底牌，第二次就不好使了。”
“道理我都懂，不过她真的好强，伊德妮丝和阿兹蒂墨无法在神国给我的压力，她给了。”
韦恩抬起蠕动的手臂，数值不详，遇强则强，他又开始进化了。
韦恩时常有一种错觉，他不是什么血肉之躯，只是一串进化代码组成的信息，这段信息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和适应力，以及匪夷所思的污染能力。
准确点，并非错觉，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一样，一切存在虚空、指向虚空的事物都是信息，存在都为了进化。
“挺好的，我以为经历冥国之后，余下的四道关卡都会速通，没想到在这里还会获得惊喜。”
韦恩品味着进化的快乐，双眸定定看向光明女神，周身白沫蠕动，撕下体面的人皮，以真正的形态现身。
苍白骑士！
病态的躯壳，苍白的褶皱，无脸的面孔，无序的触手，充斥贪婪且极度混乱的魔眼……
不做人的韦恩不可名状。
丑是丑了些，但用过的都说好，亲近这副姿态会逐渐了解一切，真正明悟何为虚空，何为进化。
另一边，光明女神在融合前有一段前摇，融合后还有一段适应期。
她由伽勒和诗露刻二者共同构成，两個个体融合为一个单一的整体，除了要求双方深信不疑，发自内心信任彼此，还有很多必要的条件。
别的不说，单是信息能否匹配就是大难题，足以刷掉99.99%的好闺蜜。
神选大陆上能满足这一条件的，有且仅有太阳和月光。
且合体分为两种，永不分离和临时组队，伽勒和诗露刻的追求是永不分离，合二为一彻底成为光明女神，奈何实力不允许，只能临时组队。
又因为是临时组队，合体前必有前摇，合体后必有磨合，且两道思维统合的时间有限，稍微有点情绪波动……
啵，就分开了。
很强大，限制也很大，需要双方让步和牺牲。
两人对此进行了大量实验，总结经验摸索出一套长效方案，伽勒出技能栏和战斗技巧，诗露刻出脑子，彼此互不干涉。
今天情况有些特别，伽勒抢先一步登录驾驶舱，光明女神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而后对韦恩摇了摇手指，挑衅结束后才把控股权交给诗露刻。
她太想赢了，哪怕借助诗露刻的力量，她也想战胜韦恩一次。
诗露刻赶走伽勒，光明女神双眸冷漠看向韦恩，思维统合，在一瞬之间，给了韦恩一种船新版本的感觉。
既是伽勒和诗露刻，又不是伽勒和诗露刻，很难对光明女神的思维进行描述。
“我的女神，能否有幸聆听您的名讳？”
韦恩的无脸面孔上裂开一道竖线，一条蠕动的苍白触手从中伸出，末端开合，裂开一张嘴巴。
形象过于邪门，光明精灵状态下的女神不愿回答，冷漠的眼神越发疏远，仿佛是在看某种无法分类的垃圾。
“女神，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韦恩收回触手，双手交叉胸前，划开后，双臂变作两柄苍白的利刃。
他一步踏出，挤开四面八方的光芒，迎着磅礴压力朝光明女神走了过去：“别凹造型了，凹造型也算时间，你合体的时间有限，我拖得起，你拖不起。”
话音落下，韦恩一截手臂崩溃，光明女神则面露淡笑，仿佛在告诉韦恩，即便站着不动，韦恩也无法伤到她分毫。
“力量让你失去谨慎，傲慢果然是生存最大的障碍……”
韦恩断裂的手臂自愈，每上前一步，便有一处肢体崩溃，每次愈合重组，自身又更进一步，抵达光明女神面前，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对方，无处不在的光明再无压力可言。
“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韦恩举起利刃架在光明女神肩膀。
“不，你对光明一无所知。”
光明女神身躯淡化，手中的权杖化作一柄金色光剑。
“不不，从小到大我一直相信光，哪怕很多人告诉我那些都是皮套，我依旧坚信不疑。”
韦恩挥舞利刃，划过光明女神淡化的脖颈，无法触及对方，但后者虚化的光剑造成了实打实的伤害，轻轻松松斩下他一截手臂。
白沫崩溃，断臂尚未落地便化作灰烬消失。
大眼珠子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
光明女神笑容不变，又是一剑挥出，无视空间距离，在尚未触及到韦恩的情况下，将他拦腰斩作两截。
下半截身躯灰飞烟灭，被光芒绞杀至无形。
猛然，光明女神似是看懂了苍白骑士的身体构造，惊叹道：“原来如此，这并非伱的本体，你的思维一直不存在于现实，所有人看到的你，都不是真实的你。”
韦恩并未反驳，真正看到他模样的，有且只有两个人。
赛娜和伊德妮丝。
这两位一意孤行闯入了一片腐败凋零的宇宙，在那里看到了一颗生长在虚空之中的巨大魔眼。
还有一个，龙心岛的古神应该也看到了。
考虑到古神不是人，不列入计算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