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愿意。我觉得你年龄太小了,很多东西不懂,能听明白吗?我已经结过一次婚,我需要的是贤内助,能照顾我生活起居的,你再看看你,作为一名医生,忙得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你怎么能照顾我呢?”
古溪河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嘴唇,他也哭了,只不过倔强不让眼泪流下来。
乔金凤呆呆站在原地。
这些话,古溪河从来没有说过。
是啊!
自己这么忙,忙到连过年也不能够一家团聚。
这是常态,如果以后结婚,也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甚至会更忙。
“我……我…”
乔金凤哆嗦着嘴唇,眼泪夺眶而出,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抬起手想要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乔金灵赶紧给乔金凤拿来纸巾,可是乔金凤只是攥在手心里,任由眼泪流淌。
“你非要让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你看看你,白大褂上还沾着病人的血,头发也没有洗,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我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估计你忙得连生孩子的空都没有吧,更不用说以后照顾孩子了,我的腿脚不好,需要一个女人替我操持家里,而不是一个女强人,这么有事业心,我不需要,你听明白了吗?”
古溪河止住了泪水,摇了摇头,走到了窗边,没有拿拐杖。他步伐矫健,身姿挺拔。
“原来…你的腿早就好了?你一直在瞒着我?”
乔金凤彻底惊呆,她对自己的医术非常有信心,本来还觉得好奇,古溪河应该能站起来的,为什么迟迟没有效果?
原来。
这个男人一直都在骗自己。
“看到了吗?我早就好了,我为什么一直瞒着你?你自己不明白吗?我就是怕我自己腿好了以后,你要死要活缠着我,所以我才要现在找个借口赶紧溜啊!”
古溪河的话一字一句重重锤在乔金凤的心底,她的手心还紧紧攥着工作证,尖锐的证件角似乎要把手心割裂开来,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这些迸裂的缝隙,是她禁锢在岁月深处的灵魂,是她从小女孩儿时候就开始做的美梦。
“我…明白了…我会为你办理出院手续…你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乔金凤松开攥紧的双手,把工作证重新戴上,拿纸巾擦擦眼泪,面无表情,她又变成了手术场上见惯生死的主刀医生。
作为旁观者,乔金灵再明白不过,古溪河说的这些话,都是在自欺欺人,爱一个人,不是听他怎么说,而是要看他怎么做,嘴也许会骗人,可动作骗不了人。
微微颤抖的双手,闪烁的眼神,赤红的双眼,都骗不了人,连他自己都骗不过。
唯独骗过了乔金凤。
可是乔金灵不忍心戳穿,这是古溪河的选择,她必须得尊重。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不只是有爱,还有责任和担当。
季澄重重叹了一口气,她本以为自己能看明白很多事情,可是在这两个人身上,他又有些糊涂了。
也许在生活这个战场上,有些人注定轻装上阵,所向披靡,有的人背负一生,有所顾忌。
没有什么对错,只是选择而已。古溪河选择放开乔金凤,让她走更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