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澈眼见着燕灼华冷下面色来,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嘲讽,顿时擦起了火苗,将这数日来连番受挫的怒气引爆了。他脸上倒仍是一贯温文尔雅的模样,也不理会秦翰然殷切的眼神,只走到燕灼华身前,微笑道:“据说这章怀寺外有一处太子岩,到这里来的人倒都要去看一看的。”
骤雨不终日,方才那场大暴雨已经停了,只天色犹暗沉,想来是余意未尽。
一旁秦翰然凑趣道:“师兄所言极是,从这章怀寺往左走百余步,有一尊光滑突起的大岩石——活像一朵巨型蘑菇从天而降,生于那险峻陡峭的山岩上。相传昔日孟贤太子只身居处山上,每当晨曦初露的时刻,他就起床盥洗,捧书来到石上,面对旭日诵吟诗文……”他倒是什么典故都能信手拈来,又殷切道:“在下看世兄不似巴州人士,这太子岩既然来了,倒是不可不观。”
丹珠儿与绿檀见是宋元澈过来,微一犹豫,侧身看燕灼华眼色,便微微让开了。
燕灼华冷眼看着宋元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她这几日也让宋元澈恶心够了——他再来招惹,一味避让,倒显得她无计可施似的。她眯眼盯着宋元澈,已经打定主意要让他吃些苦头。
宋元澈望着燕灼华,歪头微微一笑,端得是风采迷人,“继之可有这个荣幸,请小姐一赏风景?”
秦翰然见此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贵公子哥是要来一番淑女好逑,难怪他方才百般讨好也不见效——倒是做了碍眼之人。他醒过神来,拖着季英然,要悄无声息退开来,却哪里拖得动季英然。
季英然立在原地,眼见宋元澈对着燕灼华伸出手去,忽而念了一首诗:“巍巍太岩镇九龙,粼粼波光映奇峰。攀登不畏跋涉苦,岚景投入水晶宫。”吟罢,见燕灼华与众人都惊异得看着他,不由面上更红,低头喃喃道:“这是前人所作,讲的便是那太子岩……”他很奇怪地,在燕灼华点头之前便已经知道她是要去看这太子岩的——与那个邀请她的男子一起。他只是希望能与之同去……却羞于直言。
燕灼华果然起身,并无多话,便与宋元澈一同向外走,及至到了殿门处,眼见身后众随从便要跟上来。她瞥了宋元澈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倒不喜欢人多。”
宋元澈闻弦歌而知雅意,心里冷笑,面上却正经吩咐从人退下。
绿檀与丹珠儿见燕灼华不要她们近身跟着,只能担心地远远看着。
修鸿哲身负重任,要确保长公主殿下安全,不敢离得太远,却也不敢公然违抗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只好不远不近得跟着。
燕灼华与宋元澈并行走开数步,却又一笑,示意宋元澈走在前面,她自己却转身,对一直跟在羽林军后面的十七唤了一声,“十七,过来。”
宋元澈走在前面,听到这一声,忍不住咬紧了牙根,更不说话,只加快脚步往人迹罕至的太子岩走去——等只剩了他和燕灼华,他便要……
十七听见燕灼华呼唤,顿时抬起头来,循声走过去,紧握手中长枪,似是颇为紧张,“小……小姐?”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