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屋外琴声渐歇,箫声呜咽落于心头,似有凝滞阻塞之感,叫闻人琰轻轻拢眉。

姜溯坐了下来。

叶南裴并不介意他的冷淡,轻轻敛眸一笑:“这是家父自南蛮之地带来的上等贡品,定不辱没殿下身份。”语罢,便用双手捧着茶盏,递到姜溯面前。

姜溯注意到青年似乎有些紧张,端着茶盏的手还在细细发抖——这很符合他所了解的叶南裴的个性——但他并只用冰冷的余光掠过茶盏,并不去接:“故弄玄虚。”

叶南裴闻之,得意一笑:“只要能见到殿下,故作玄虚又是如何?”他说着,略略昂起下颚巧言嬉笑。他微微扬眉,眸中盈满狡黠,端的是一副极为随性惬意模样。

但姜溯居然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姜泽的影子,便豁然攥紧袖中右手:“你是在威胁我?”

“在下怎会威胁殿下?!”许是见到了心上人,叶南裴原先惨白的脸色在此时有了些许红润。但听闻姜溯如此言语,一时只觉胸口钝痛,面色又是一白。他深深凝视姜溯,目光有了一点难过,喃喃解释道,“……就算有人将刀架在在下脖子上,在下也不会威胁殿下的。”

然而姜溯并不太理解这个奇怪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只能皱眉道:“你将我引到此地,何意。”

叶南裴苦涩一笑。

前世他虽老跟随姜溯,并且有了“相交过密”的传闻,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无关紧要时刻姜溯想来懒得理会他。毕竟他的才学计谋并不出众,大抵姜溯至死都不过是将他当作一名可有可无的幕僚。他也想过等他与姜溯熟悉了,等得到了姜溯的信任之后再将一切全盘托出。

可是他的全部计划都在前几日听说叶家之所以被选为商队,是因为麻纸的出现时乱了。因为这是前世根本没有出现的东西,结合发生在他身上的意外,所有细节都开始改变了!

但这些开始改变,这一局中参与之人却是丝毫未变。他的父亲依旧野心勃勃,姜溯依然深陷泥兔,姜泽依旧虎视眈眈……只有他所知一切,将消弭于不知不觉中!

叶南裴心中又有了一点恐惧。

他惧怕再活一世还是落得那般田地,惧怕姜溯依然会死,更怕看到姜泽那张冰冷狠毒的脸……他的心已经乱了。

他在这样杂乱无章的思绪里渡过三天,终于思虑再三孤注一掷地将之写了下来,并托人交给了姜溯。

姜泽乃姜国之帝,依靠叶家之力在一年之内扳倒一国天子,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没有任何退路。

他只能赌,赌这个时候的姜溯如前世般英明冷静,看得出他的真心,并且愿意相信他。

叶南裴的手已经缴在一起了。但他竭力保持着镇定,“我知道殿下定然难以相信我身上发生的事,毕竟这些太过匪夷所思,但……我确实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轻声细语又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殿下想要那个位置……我叶家愿倾尽一切,助殿下得偿所愿!”

姜溯缓缓眯起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ps上章小天使们的脑洞实在清奇,虽然有很接近的答案但也并没有完全真相=。=。可能姜溯造反的原因到完结都不会很明显的写出来,但到时候会尽量写到让亲们明白就好了…

小剧场:

从前有一个男配,他智商不太高,后来他重生了,以为能升职加薪当上权臣泡到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于是他就可劲儿蹦达接着被高富帅一巴掌拍死了。

好了男配的故事说完了,问:他的心里阴影面积多少?

第20章战五渣【三】

雪色已将整个木屋都掩盖起来了。

时间静静流淌,姜溯面无表情听完了叶南裴说的整个故事。

叶南裴说完最后一句话,猛然灌下一大口冷茶。他的身体并未好全,是以柔弱无骨般伏在案几上咳嗽起来。

事到如今他也冷静下来了——他已将一切都告诉姜溯,没有半点隐瞒。当然,为了增加姜溯的信任,他隐晦而恰到好处地以生意人的口舌,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揣摩,甚至说出了“自己因为爱慕殿下而为殿下挡过一刀,是以殿下出征前应下待解甲归来便许我一世”这种不要脸的话……整个故事真假虚实,现在就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

姜溯沉默了很久。

他以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案几,端详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曾经试图将洛毓岚嫁与姜泽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姜泽推断,若姬铭上位定将攻打随国这一假设的,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了然他与右相谋反之事……但与其如同他所说是天神安排他自两年后回到此刻,姜溯更相信是麾下之人的泄密。

所谓天神,本就是权力最顶层之人用以欺骗愚昧百姓罢了。叶南裴用此等理由来说服他,也不知评价这人是蠢,还是太蠢。

姜溯心下有了决定,便也不必再作思考,缓缓吐出三个字:“这样么。”

“是为了拯救整个叶家,为了拯救将在一年之后死去的我,是以你才如此不顾一切将全部告知于我,哪怕你觉得我可能会认为你是个疯子?”

“是,”叶南裴露出了一个虚弱却万分虔诚的笑,他仿佛已看见胜利的曙光,“那么殿下的决定……”

“诡话连篇,”姜溯淡道,“我居然差点就信了。”

天已经很冷了。

闻人琰盏中茶水已空,姜泽却是一动不动,任其散尽热度。

琴声乍然而起时,姜泽落下这一句话:“姜丰早已立下太子,却为何会在临死之前废除太子,改立我为新帝?”

闻人琰抬眸。

他淡淡与姜泽对视,面色并不改分毫,只从容不迫道:“先皇之意,在下岂敢揣摩。”

姜泽嗤笑:“舅舅不敢揣摩,倒是敢插手其中。”

闻人琰笑了:“陛下说笑了,在下远离京都六年,又怎会有本事插手储君之事?”

“是么?”姜泽抬起右手,以大拇指抚了抚摸其余几指有些长了的晶莹指甲,“舅舅难道没有发现么?天龙卫中常与你联络的那位,近来几月可是销声匿迹了啊。”

闻人琰瞳仁微缩。

姜泽仔细翻看这些指甲,确认近期该修剪了,方才漫不经心道,“倘若以上舅舅不曾发现,那么难道也不曾发现这年来闻人氏愈加鞭长莫及,甚至连傀儡左相都难以调动了么?”

闻人琰瞳仁愈发紧缩。

姜泽并不在意闻人琰此刻表情,反而淡道:“若两者皆未发现,舅舅也不打算重回京都,以控制朕为途,效仿周公,试图当一当这姜国的摄者王么?”

叶南裴豁然睁大眼。

他不可置信般凝视姜溯,完全没能明白为何自己挖心掏肺不顾危险说了全部事实,居然换来心上人“诡话连篇”四个字!他看着姜溯,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也是嗡嗡作响。

姜溯对上他绝望的目光,冷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秘密的,但有很多,你说的绝不可能发生。”

叶南裴抚着发涨的脑门,强自镇定下来:“……哦?还请殿下明示……”

姜溯嗤笑:“你说阿泽娶了毓岚,呵,你连这都不打听清楚么?一月之前,毓岚与大儒陈墨之幼子完婚,阿泽亲自到场恭贺新人。”

叶南裴浑身有如雷击般骤然一晃,呼吸亦是一点点急促了起来。

“你说阿泽表面对我虚以委蛇,实则以此降低我的戒心,甚至计划暗中杀了我?”

“是……一定是这样的!”

“荒谬。”

“阿泽从来不会对我有任何隐瞒。我养了阿泽十年,我了解他一如我自己。倘若他当真要杀了我,他只会与我当面对质,绝不会用暗杀手段。”

“更何况,”姜溯慢慢直起身,漠然俯视叶南裴。他看着叶南裴无力支撑身体,虚弱趴在案几上的模样,眼眸中杀意愈盛,“我心中只有一人——哪怕你救过我,我也绝不可能对你说‘许你一世’这四个字。”

“诡话连篇,挑拨离间;非议天子,其心可诛。来人,将他拿下!”

这个时候,对兄长从来不会有半点隐瞒的姜泽猛地打了个喷嚏。

与人谈判气弱本是大忌,不过这个喷嚏虽然来的不巧,倒也无伤大雅。

因为他丢出的这一切,就连姜丰都不曾了解的那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前一世他因着昔年情谊未曾动闻人家族分毫,只是将闻人氏困于禾泽终其一生难进分毫。后来他重新追查姜溯被杀真相,也曾无数次怀疑背后之人是否就是闻人琰。然时隔七年,无数人死亡无数家族消散,再无法寻得当年真相。

闻人琰僵硬地跪坐在他对面,他的呼吸已经有一点困难了。

“不要将手伸地太长,也不要试图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更不要在朕眼皮底下动姜溯。”姜泽瞧着他强装镇定的模样,冷笑:“朕从前不管事,因为都是他在前面守护朕;现在你将朕逼上前来,便别怪朕心狠手辣。”

“闻人琰,朕不动你并不是因为朕动不了你,你大可以仔细算算——远离京都格局只靠母亲与外祖父得来的荫庇还够你挑衅朕几次!”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一掌拍在案几之上,发出的沉闷钝音甚至震痛闻人琰耳朵。等姜泽一点点收回手掌,闻人琰甚至瞧见案几上凹进了一块,留下了一个五指分明的掌印。

这是大多文人擅武的时代,但如同姜泽这般师从内家高手毕竟少有。闻人琰面上冷静终于破裂开来,再也抑制不住浑身寒意抬首去看姜泽。

他的瞳眸紧紧缩着,面上颜色也尽数褪去,只余茶水一色的青白。他不像闻人悯,更没能学到他父亲的分毫。

屋外琴声渐歇,箫声悠远。

姜泽重新放柔了目光,温和一笑:“舅舅,现在你懂了吗?”

“你敢再动姜溯,我便叫整个闻人氏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命人将叶南裴关押起来,姜溯回到宫中时夜色将深,万籁俱寂。

许是今日听闻叶南裴一席话之故,他忽然十分想念姜泽,便未歇于宫外反而匆匆回宫。

这个时候姜泽似乎已经睡着了,七仰八叉地躺在他的榻上,露出两条光滑的小腿和一大片透着粉色的胸膛。

姜溯呼出一口冷气,等全身冷意被驱散,方才轻轻走到他身边,握着将他的脚丫将之塞回被子里。但脑中一闪而过叶南裴所言,姜泽曾娶了洛毓岚,他心下顿生难以言喻的愤怒与痛苦。

等他回过神来,本已睡着的少年已坐起身来,睁大眼睛呆呆看着他。见他的目光终于清明了些许,便皱了皱眉,嘟囔一个字:“疼。”

姜溯滞了滞。他下意识放松手中桎梏,只见莹白如玉的脚背上果然起了红印,便忍不住轻轻抚了抚。

姜泽往后缩了缩,笑了:“不要摸,痒!”

姜溯眸色微深。

他忍不住坐上前一些,伸手盖住了姜泽的双眼。

姜泽疑惑更深。

他张了张嘴,正要询问怎么了,便觉唇上有温润触感。而后微启的口中多出一点热度,尽情缠绕追逐着他的小舌。

姜泽也不知道这热情似火的一吻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等他舔着嘴唇回味过来,姜溯已脱下外衣与他并肩躺下,低沉而温柔道:“睡吧。”

姜泽眨着亮晶晶的双眼静静凝视他。

但见姜溯居然真的不解风情地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他便一点点皱眉鼓起了腮帮子,然后从被中拿出姜溯的手,将之盖在自己双眼之上。

姜溯:“……”

他睁开眼,看着身旁小孩红扑扑的脸颊与邀请的模样,呼吸一时紧了紧。到底艰难别开视线,深吸一口气,将右手置于他的颈后轻轻用力,便隔着被子将人拥进怀里:“不要闹了,睡吧。”

他听到了怀中小孩哼哼唧唧了几声,半晌似疑惑道:“哥哥之前还说这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我们不可以的呢……”

姜溯顿了顿。

他的耳朵微微红了,但他并未在意脸上温度,只是将人往自己怀里带紧了点:“嗯,这种事情只能由我对你做。”他顿了顿,又用骗小孩的口吻轻描淡写道,“毕竟我年长于你。”

这一次,姜泽用了很大力气克制自己方才没有笑出声来。

啧,他家哥哥真是可爱的紧啊。不管今日受了什么刺激——只希望这种刺激来的更猛烈一些呀。

第21章第二一章

姜泽是在两日之后才知道叶南裴求见了姜溯的。

因姜溯武功与警觉俱是不低,暗卫怕暴露身份,并不敢靠得太近。他不知道叶南裴与姜溯谈了什么,只知姜溯出门后名侍从将叶南裴捆了起来,关押入牢。

姜泽皱了眉。

按照时间推算,前世如今的叶南裴与姜溯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就算叶南裴对姜溯一见钟情,也断不可能不顾大病未愈的虚弱身体,将人约出去聊些风花雪月之事。唯一能叫叶南裴做出此番举动的,必是因为他知道了某些不应该知晓的事。

而后试图将那些东西告知姜溯,挑拨离间么。

姜泽冷笑。

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居然胆敢如此不自量力。以姜溯动作推断,也好在此人够蠢,没有坏他大事。可惜现在人已在姜溯手中,再想杀他可就难了。

此事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回来时间越久,越不应当享受安逸。一切都在改变,他所知道的未来不再是他的未来。而前世有资格做他对手的人,都不是叶南裴这样的蠢货。

那么既打算斩草,便定要除根。免得春风一吹,又重新活了过来。

三九寒天将过。

这个时候,已非常逼近冬至遇刺后姜泽给予的一月期限了。事实上,彼时的姜泽不过是佯装发怒,并不期望廷尉查出任何线索。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廷尉真的查出了一些东西,并且当着满朝文武之面向他邀功。

起先,姜泽于朝中大肆推广麻纸,因而有不少擅溜须拍马者上行下效。他们命画师以麻纸画下聂行面像,将之张贴于姜国各地,但凡有人提供此人姓名籍贯等信息即赏千钱。当然,若有扰乱办案者,一律以盗窃罪论处。

此令一出,举国沸腾。

虽经查证后,绝大部分举报者皆是浑水摸鱼,但到底有行路商人提供了有用讯息,使他们追查到了聂行头上。

罪魁祸首既已经出现,那么接下来是否需要深入随国继续探探查,便需由姜泽决定了。

此真相已出,百官哗然。左右相的观点在这一刻保持了惊人的一致:查,一定要查!兹事体大,若不查清究竟是谁意图行刺天子,天子颜面何存,朝廷颜面何存,姜国又颜面何存?!

但比起他们的惊怒交加,姜泽与姜溯反而显得略过平淡了一些。

姜溯自然在追查此事,且他的人比廷尉更早发现这一真相,已命人前往随国。可惜掌握的东西到底太少一些,他无法推断究竟是谁隐匿在背后。

姜溯凝视上座支着下颚的姜泽,眼眸讳莫如深。

——他的力量太小了。

居一隅之地俯瞰整个姜国,以手中足以威胁天子的力量沾沾自喜……殊不知身处天下之中,根本没有翻云覆雨之力。

只有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

姜溯心中所想,姜泽自然不知道。他淡淡凝视跪坐于下方,微微垂首却挺直了胸膛的廷尉,陷入了沉思。

此前虽有“随国为阻止姜国天降洪福是以派遣刺客”之类流言,却不过是诸葛瑜在为不久之后的战争做准备,而非是他看穿刺客便是聂行。

现在他的人尚在随国没有回来,而廷尉居然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顺利查到了线索。纵然一切看似毫无破绽,但也许正是因为太过理所当然,姜泽反倒有些怀疑起来。

他尚且不能确定安排此事之人究竟是宗政越还是芈靳。但不管是哪一个,都绝不会轻易叫人捉住把柄。

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不论背后之人想做什么,姜泽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却是召回身处随国的天龙卫。毕竟不能让姜溯发现他已经可以调动天龙卫,否则先前所有都将前功尽弃。

是以他便像是发呆许久后忽然醒悟般拍桌怒道:“查!当然要查!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若是查不出提头来见朕!”

虽然又在朝堂中拍案发怒,下朝后的姜泽倒是没闹脾气,反而乖乖回到了书房,在姜溯的“监视”下批阅左右相递上的大事件的案牍。

毕竟姜溯批阅奏章乃是师出无名之事,而姜泽既有大才能,自然不应时常偷懒,免得有朝一日这姜国天下当真落入他人之手。

于是那日姜溯检查时,便在一大堆案牍中发现属于某人洒脱的笔迹,上书:“然也”,“驳回”,“寻右相”,抑或“问左相”。

如此潇洒肆意,如此干脆利落,怒的姜溯当下拂袖出了宫门一晚上没有回来。等翌日得到姜泽眼泪汪汪的保证,接下来定然乖乖批改奏章,方才冷着一张脸重新陪他回了书房。

这一日,姜泽删选了向各国出售麻纸的商队。

他一共选择了六支商队,叶氏赫然在内。虽然叶南裴身上出了一点差池,但一则叶南裴不一定会将前世之事告知他们——子不语怪力乱神,恐怕他父亲早将他当作失心疯关了起来;二则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以叶氏贪婪来看,他们绝不会放弃如此美妙的机会。更何况这可是姜泽圈养的一只羊,他岂会轻易让羊跑了呢?

是以当他将名单交给姜溯时,他的表情非常正直,正直到姜溯一看便知这是姜泽随手选出来的。

——这些商队良莠不齐,只有叶氏与另一家颇具经商头脑与实力,其余都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只因听说这一机会便重金贿赂了下层官员拿上来碰碰运气罢了。

姜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对他勾了勾食指。于是姜泽便乐滋滋地小跑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下,听他将全部商队的优劣势尽数分析一遍。

姜泽愉快地听着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享受表情……显然,他完全没注意姜溯到底在说什么。

等姜溯发现了这一点,已介绍过了一半。他便面无表情凝视自家小孩,企图用眼神谴责他的不专心,得到小孩的丁点儿心虚,继而叫他做个认真听讲的乖孩子。

然而这并没什么用。

姜泽丝毫不在意他眼中的不悦,反而眨着水光盈盈的双眸与他对视。

等对视过几息时间,姜泽便微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握着他的手并将之盖到自己的眼睛上。

姜溯:“……”

作者有话要说:顺便有个很关键的东西我忘记说了……其实这篇文里所有人都是有表字的……比如姜泽字长流,姜溯字洄之。

然而生活已经如此艰难,想个名字又是如此痛苦,所以这其实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才不是我懒得想表字呢。

第22章棉花和山药。

四九寒天来临时,随国探子传回了最新消息。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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