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与陆霖泽的生活节奏本就不同,陆霖泽身处社会和职场,所要承担的压力比姜唱多太多,而他却只知道给陆霖泽惹麻烦,连句安慰的话和拥抱都难以启齿犹犹豫豫。
姜唱抿了抿唇,神情难过。
他趴在陆霖泽身旁,小声对着熟睡的陆霖泽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他自己钻到陆霖泽怀里,慢慢地睡着了。
待男孩睡着后,黑暗中,陆霖泽睁开眼睛。
给姜唱盖紧被子后,拿着电脑去了书房。
他需要开一个跨洋会议,陆氏不少股东都在国外,所以需要迁就那边的时差,这个视频会议极其重要。
结束后又是凌晨三四点。
就这样连轴转,他似乎从没真正停下来过。
陆霖泽叹了口气。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想保护自己爱的人,就需要承担这些。
只是姜唱的不理解,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一根小刺,时不时地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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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天冲刺倒计时写在了黑板上。
姜唱看着数字一天天变少,和大多数同学一样,都在内心焦灼煎熬着。
硕大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开始变得喘不过来气。
姜唱开始掉头发。
这些天陆霖泽中午很少在家。
姜唱中午都会回公寓吃,陈叔会提前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
陆霖泽特地吩咐过,姜唱学习比较紧张需要用脑,让陈叔准备的都是营养丰富全面的食物。
今天也是一样。
面前的食物色香味俱全,可姜唱一点胃口都没有,闻到这些反而觉得反胃,胃里绞着疼。
他偷偷地把食物全部倒掉,这些天一如既往。
他没有傻到往家里的垃圾桶倒,而是趁着下午上学的路上,倒进小区的垃圾站。
这样就不会被陆霖泽发现。
陆霖泽的工作越来越忙,姜唱尽可能地不去打扰他,也不想让陆霖泽分心,担心自己。
他的身体状况因为这些天没有好好吃饭,开始急转直下。
开始发展成只有喝温水才能缓解胃部烧灼的疼痛。
陆霖泽再忙,也察觉出姜唱的不对劲。
以前晚上睡觉时,姜唱总会比他先睡着。
陆霖泽每天都会处理工作到深夜,等回到房间时,姜唱都醒着。
直到陆霖泽看见姜唱表情不对劲。
男孩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弓着腰完全直不起身,手紧紧按住胃部,痛苦的呻吟声从口中溢出来。
“唱唱,哪里疼?”陆霖泽眉头紧蹙,沉声问道。
姜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霖泽把耳朵贴近才听见,姜唱说:“胃疼……”
银顶迈巴赫在深夜的公路上飞驰,油门几乎被踩到底。
姜唱被送进急诊室。
做完全面的检查后,医生问道:“一床的家属在吗?”
“在。”陆霖泽声音因为熬夜带着些许沙哑。
医生说:“初步检查结果是患者有中度胃溃疡,经过他的描述来看,应该患有厌食症。”
陆霖泽……哭了?
陆霖泽有些愣怔,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问道:“厌食症?怎么可能。”
这些天他虽然忙碌,但早已叮嘱陈叔好好照顾姜唱,特别是饮食方面,陈叔每天也会给他反馈姜唱的情况,例如今天有没有把饭菜吃光,或是剩下了些什么,都会一五一十告诉陆霖泽。
陆霖泽脸色黑沉,仿佛在酝酿着怒火,但过了一会儿,只剩下无力和自责。
他没办法一直照顾着姜唱,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陆氏需要他。
姜唱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输液,脸色苍白,眉间隆起,似乎胃部还在难受。
陆霖泽走过去,看向他的眼神晦涩难辨,看了一会儿,坐在床前。
用手轻轻在姜唱的脸颊上抚摸。
眼底满是心疼。
刚入春不久,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医院窗外的树被风吹的哗啦啦响。
陆霖泽拿了一个热水袋垫在输液管下面,让输进血管的药水不会太冰凉。
姜唱的呼吸逐渐平稳,眉间也放松下来,彻底睡熟了。
陆霖泽这才发现,姜唱瘦了很多,好不容易被他养出点肉来,现在又不见了。
厌食症是心理问题,如果不重视起来,病情会更加严重且不受控制。
陆霖泽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看来工作还需要往后放一放。
可现实总是不能如他所愿。
陆丰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清醒以后就把陆霖泽喊了过去,紧急把自己原先负责的所有项目都交到了陆霖泽手里,让他全权接手陆氏。
只是股份还死死握在自己手里,一分都没给陆霖泽。
陆氏上上下下刚开始并不看好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年轻总裁,但经过一段时候的共事后,他们都对陆霖泽心服口服。
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仅仅是这段时间,就已经把原先内部散漫的工作环境整治的井井有条。
姜唱生病后,陆霖泽提前把手上的工作和应酬解决掉,腾出半个月来照顾姜唱,正好可以照顾到他高考结束。
虽然在大陆,但他时刻都关注着香港那边的动向,包括陆长宁的身体状况,也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