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看护的下人也是看碟下菜,见陆伊冉已俨然成为谢家弃妇,宫中唯一的靠山也到了,克扣主仆三人的饭食和炭火,借由下山给陆伊冉买药为由,杨婆子夫妻俩拿走粮食和炭火,数日不归。
院中就剩下她们三人,要不是庵堂的妙真主持接济,只怕她们这几日要饿死在这院里。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陆伊冉听到院中有说话声。她以为是谢词安来了,不顾身子不适,欢喜地下了床,挪到铜镜前快速梳好发髻又插上刚刚那枝发簪。
她正欲出门相迎时,棉帘被人粗鲁挑开,遂见陈若雪嚣张跋扈地出现在她眼前。
不顾阿圆和云喜地阻拦,陈若雪自顾自地闯了进来。
“表姑娘,你请回吧,我们夫人身子不适,不方便招待。”云喜拦在陈若雪身前,不让她进屋。
陈若雪冷嗤一声:“还夫人,很快就不是了。”
犹如当头一棒,听得陆伊冉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她紧紧抓住身侧的圈椅。
而对方则是蛮横地推开云喜,挑衅地坐到玫瑰椅上。
陆伊冉稳住心神,无太多精力去应付,这个平日就与她关系不和的夫家表妹,开门见山道:“雪表妹,你是如何寻到此处的?究竟为何而来?”
这处别院是谢家祖母的产业,知道此处的人很少。她在次禁足半年,除了府上送东西特定的几人外,就未见其他旁人来过。
“我今日特意来落月庵拜拜菩萨,谁知好奇闯了进来,原来是你在此处。”
陈若雪落座后,视线不停地往陆伊冉身上瞟,眼中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这个理由实在牵强,这样的天气,没人会自找麻烦外出烧香拜佛,况且这里到尚京有半日的路程。
“既是拜佛求签,雪表妹倒是走错了地方。我就不留你了,你请回吧。”
陈若雪怒极反笑:“你还在等人呢,等循哥儿?还是我表哥?”
气氛再次僵住,陆伊冉不愿搭理她,又坐回床边时不时地轻咳几声。
“无论你等谁,都不会有人来接你回候府了。”
云喜脸色一沉出言警告:“表姑娘,请慎言。”
“有什么可慎言的,全尚京城都知道,大司马谢词安,两月后就要和我长姐大婚的消息,只怕休书不日后就有人送到你手上。”
陆伊冉脸色惨白,脸上一片茫然和灰败,两手无力垂下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