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息怒!”段青涵三人被静隐尊者突然放出的气势惊得齐齐跪倒在了地上,云黛却一动不动地立着,冷静坦荡得出奇。
段青涵原本就觉得此事有蹊跷,便小心翼翼地道:“师父,也许这之中真的存在什么误会,或许可以让云师妹和叶师妹再次复盘一下那日发生之事。”
“误会?这有什么可误会的?错便是错了!她却至今都不知悔改!哪有个名门弟子的模样!”
叶兮颜红了眼眶,期期艾艾地道:“还请师父不要为难云师姐,云师姐应当只是一时想差了,弟子不会怪罪她的。”
云黛看着叶兮颜演戏,心里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她在想她要怎么回答,现在这个情况,她这位掌门师父大概是要无原则地偏向叶兮颜了,而她还没有能力去对抗圣尊境界的静隐尊者。
那难道她真的要认下自己没做过的错吗?
“师父,”苏秋娥这时也开口了,“云师妹毕竟年轻气盛,那日被责罚训斥了,心里难免过意不去,但就像云师妹说的那样,她也并未真的伤到叶师妹,她如今已经知错了。”
说着她还暗示性地看了云黛一眼,仿佛是在给她递台阶。
静隐尊者沉默了片刻,这才又将目光落在了云黛身上,他沉声问道:“所以……你现在可愿认错,然后给你叶师妹道个歉?”
云黛也抬头看向了静隐尊者,随后她又瞥向了叶兮颜,叶兮颜满脸的委屈与倔强,她小声道:“师姐,我不会怪你的。”
也就在云黛即将开口时,两道遁光突然从天际坠落,于玄凌殿最顶端的圆形镂空处闯入,直落到了几人眼前。
这一切实在太过突然,就连静隐尊者都站起身来,皱眉望去。
灵光散去,两道身影便露了出来,是沈长玉和玄诚子,而沈长玉的肩上似还扛了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非常巨大,毛茸茸的像一座小山,乍一看去几乎要将沈长玉整个人都压垮了,只是小山上贴满了符箓,令人看不清全貌。
“认什么错!当然不能认错!”沈长玉大声嚷嚷了起来。
静隐尊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知二位长老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还能为什么事?”沈长玉随手将肩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我们当然是来给你那个小徒弟讨个公道的!”
他边说着,边掐诀散去了所有符箓,于是他带来的那个奇怪的“小山”也完整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云黛定睛一看才发现,沈长玉和玄诚子竟然抓了一头活的幻影雷狮过来。
这东西就是镇守在千灵红沙果附近的妖兽,修为足有第五境。
在场的几个弟子见状都全身紧绷,露出了警戒之色。
这场面实在太超前了,此处可是万仞阁的玄凌殿啊!如此严肃的地方,六长老居然扛了一只妖兽闯了进来。
幻影雷狮被解除了禁制后也立马抖了抖毛,拱起背,凶狠地对着众人“嗷呜”了一嗓子。
雷火之力随着他的吼声在空气里涌动,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沈长玉对此毫不在意,他旁若无人地冲着云黛招了招手:“小师侄,磨蹭什么呢!赶紧过来!”
“你师父不是质疑你吗?你就当着他们的面,把这头毛狮子给击败,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冤枉你!”
第27章幻影雷狮
“这是何意?”静隐尊者的脸色很阴沉,“沈师弟难道是想说本尊在冤枉弟子。”
修为达到圣尊者,皆可自称“本尊”,只是静隐尊者平时鲜少搬出这个称谓来,如今这般显然是生气了。
即使是云黛也被沈长玉和玄诚子的所作所为震住了,若说这事是沈长玉做出来的,她还觉得可以理解,但她实在想不到,平日里对待弟子严苛的玄诚子也会跟着沈长玉一起胡闹。
此时的玄诚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难得笑出了一脸的慈祥,他笑眯眯地对静隐尊者道:“师弟莫要动怒,我与小沈可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觉得云师侄偷窃叶师侄灵果一事,恐怕是有误会。”
他甩了甩拂尘:“这些时日云师侄日日来无望崖修行,我和小沈也将她的实力看在了眼中,她是极优秀的弟子,放眼整个内门也是佼佼者,我们实在不能看着她因为这样的小误会而耽搁了修行,那对我们万仞阁可是巨大的损失呀!”
“对呀!巨大的损失!”沈长玉夸张地点头附和,随后又道,“更何况,以云黛小师侄的实力,她用得着去偷别人摘的灵果?她自己就能摘!”
静隐尊者的目光在玄诚子和沈长玉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又落回到了云黛身上。
云黛不得不说,她这位师父还真是沉得住气,到了这种时候,他竟都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如此好,她甚至至今无法看出他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二位长老都帮你说话了,你便去和这幻影雷狮比试一番吧。”
静隐尊者这算是妥协了。
玄凌殿中央的幻影雷狮还弓着背,炸着毛,全神贯注地戒备着他们。
叶兮颜这时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小声道:“云师姐,这幻影雷狮极为凶残,你若实在不敌千万不要逞强。”
云黛瞥去一眼,叶兮颜脸上皆是担忧之色,那真情实感的模样实在不似作假。
她冷笑了一声,并没回答,而是虚空握剑,猛地外拔。灵光汇聚间,一柄银色长剑就被她凭空拔了出来。
那便是沈长玉赠她的那把无名剑。
静隐尊者看到这把剑后神色变幻了一番,段青涵和苏秋娥也认出了此剑的来历。
他们实在想不到,不过几日不见,云黛竟和六长老关系这么好了。
沈长玉则笑得很得意,他对叶兮颜道:“叶师侄不必担心,我们家云黛可没那么弱!”
“沈师弟慎言,”静隐尊者沉声道,“云黛可不是你的徒弟。”
沈长玉毫不在意:“师兄,什么你的我的,你我可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你的徒弟不就是我的徒弟?分得那么清楚岂不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