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花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南宝衣姗姗而来。
远远的,就瞧见南槿姐妹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身后还跪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土匪。
姜侧妃脸色惨白。
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在一旁观望,不时朝姜侧妃指指点点,靖王站在其中,脸都黑了。
南宝衣唇畔噙起浅笑。
她盈盈上前,朝皇帝行了个万福。
老皇帝抬手示意免礼,沉声道:“来龙去脉,小顾在路上应该已经与你说清楚了。南槿姐妹状告姜秀秀,称她买通绑匪取你性命,却阴差阳错谋害了她们。前夜,你果真去过闻花泉?果真丢了衣裳?”
南宝衣抬眸。
自打除夕宫宴之后,她有半年没见过老皇帝。
此时他坐在宽大的朱漆官帽椅上,似乎被楚怀南造反一事刺激狠了,两鬓头发斑白,脸上的皱纹也多出许多,从前他看着与父亲年纪相当,可是现在却比父亲更加苍老。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回禀皇上,一切如她们所言,前夜臣妇确实去过闻花泉,也确实被人偷了衣裳。”
老皇帝颔首。
他冷眼睨向姜秀秀:“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姜秀秀哭着跪倒在地。
她高呼:“皇上,臣妇冤枉啊!臣妇根本不认识这些绑匪,也根本没让他们去绑架世子妃!这一切,都是南槿和南椿这两个贱人栽赃陷害臣妇的!”
“你才是贱人!”
南槿发疯般跳起来,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打完,她哭着转向皇帝:“皇上,姜秀秀嫉妒萧弈夺走世子之位,一心想杀了萧弈,好让她的儿子当世子。她绑架南宝衣,妄图利用南宝衣威胁萧弈!可惜阴差阳错,绑错了人!
“她明知绑错了人,却因为害怕臣妇和妹妹玷污她儿子名声,竟然让绑匪杀了我们!皇上,姜秀秀蛇蝎心肠,求您为臣妇做主啊!”
“臣妇没有……”
姜秀秀拼命摇头,泪流满面。
她膝行着去扯靖王爷的袍摆:“王爷,妾身温柔贤淑,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南槿她们诬陷妾身,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南槿拽住她的头发,厉声骂道:“谁诬陷你了?!只要请九千岁仔细搜查小眉山,就能搜出你给土匪的银票和各种首饰!人证物证俱在,谁诬陷你了?!”
老皇帝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他抬了抬手,示意顾崇山审理此案。
顾崇山负手而立,冷漠地瞥向那群土匪:“你们可识得姜秀秀?”
那群土匪早就吓破胆了。
首领战战兢兢,为了活命,把事情和盘托出。
姜秀秀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群狗男人,竟然为了玩弄女人,故意留下南槿姐妹的性命。
更加想不到,顾崇山会在昨夜亲自带人前往小眉山,一举拿下这些土匪,还把他们活着带回行宫!
妾室谋害世子和世子妃,乃是死罪。
她面如金纸,忽然哭着跪倒在靖王脚边。
她仰起头,梨花带雨:“王爷,妾身不服啊!妾身伺候了您这么多年,青云兄弟孝顺了您这么多年,凭什么萧弈一回来就能坐上世子之位?!妾身好委屈啊!”
靖王爷被她紧紧抱着腿。
低头时见她泪流满面,不禁又想起昨夜的缠绵,一时间气消大半。
他迟疑地望向老皇帝:“皇兄,既然世子和世子妃都无恙,这件事,可否当成家事,交由臣弟全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