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沉声:“祖母一定要与我如此生分?”
老夫人没回答。
可拦在他面前的手,却清楚地表达着她的态度。
南家众人同样目光不善。
南宝珠悲愤:“我们家原本好好地做着蜀锦生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你娘亲绑架娇娇,让她毁容失忆,你却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她辗转流离,好不容易来了长安,你却偏要把她藏起来不让我们相见,害她被绑到矿场,害她如今不能生育!萧弈,你快滚啊!”
南承礼忍着泪意,逐客:“雍王,请?”
萧弈闭上眼,掩饰了他所有的痛苦。
再睁开眼时,丹凤眼漆黑如深渊。
他盯着紧闭的槅扇,知道他心爱的小娇娘就在屋子里。
南家人恨毒了他,不知道南娇娇,是否也会恨他?
南家人挡在跟前,他无法硬闯。
也没有脸面硬闯。
他退后几步,朝老夫人行了一礼:“祖母,我还会再来的。”
南宝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得磨牙。
她脱掉绣花鞋,毫不犹豫地砸向他后脑勺:“谁是你祖母?你滚远点,别再来了!来一次打你一次!”
屋舍屏风后。
南宝衣的泪水,顺着眼角没入枕巾。
屋外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她抬手揩了揩眼泪,白嫩小脸满是黯然。
没多久,祖母他们进来了。
南宝衣转头望去。
一年多没见,原本慈眉善目富贵丰腴的祖母,已是清瘦许多。
想来,这十几个月以来,祖母非常想念她。
“祖母……”
她柔弱唤着,尾音未落,却已经哽咽不止。
她支撑着想下床请安行礼,老夫人急忙按住她:“娇娇儿受了伤,不可以乱动。”
南宝衣伏在她怀里。
祖母常年吃斋念佛,连衣服也染上了佛香,是她前世今生,都非常依赖喜欢的味道。
她满足地抬起头,伸手去摸老人的头发,泪眼朦胧:“祖母的白发,又多了些……”
江氏红着眼圈,笑道:“前阵子,老祖宗听说雍王夺得南越,以为娇娇快来长安了,因此催着府里的嬷嬷,拿莲子草染了一头黑发,就怕和娇娇见面时,娇娇嫌弃她老。可惜,盼红了眼,也没能盼到娇娇……”
她拿帕子捂住嘴,哽咽不能语:“昨日老祖宗听说,娇娇在矿场失踪,才刚染黑的头发,又一夜白了头……娇娇,老祖宗拿你当心肝疼爱呢!”
一番话,惹得满屋人落泪。
南宝衣伏在老人怀里,哭得小脸苍白。
是她不孝。
说着重生之后,定要好好尽孝,却还是让老人家愁白了头。
“祖母……”
她小声唤着,如同幼时那般。
老人抚着她细瘦单薄的脊背,怜爱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别哭了,叫祖母心疼。”
又说了会儿话。
老夫人亲自为南宝衣擦去泪水,大掌温柔地抚了抚她包扎着纱布的小肚子,苍老的眼眸里掠过不忍和痛恨。
她哄道:“娇娇儿,我们不要萧弈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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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你们先睡,估计要三点才能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