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抬手饶我这一回,以后,以后嫂子再也不敢了……”
“好啊,只要姓吴的你把卖了我的钱给拿出来,以后别再干这吃里扒外的事儿就行!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要生还是要流都是我的事儿,不劳你欠不登地帮着拿主意。今儿这出是连山哥仗义,不然我要是一个不幸,你以为你跑得了?杀人,是要偿命的!”没有吴霞想象中的惊慌闪避,亲手搀扶。刘淑珍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受了吴霞这一跪,在她的哭声中来了这么几句。当然,末后尾的杀人偿命一句特特被她加重了读音。
吴霞眼皮一跳,强自辩解:“没,没有的小姑子,你真误会嫂子了!打从我进门到现在也整整八年了,嫂子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么?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坏心眼子的……”
刘淑珍听着这话呵呵一笑:“也好,本来还惦记着你要是坦白从宽了的话我就把这篇揭过去。千年修得共枕眠,虽然你又懒又馋还不讲理,进门八年连个蛋都没下,但终究跟大哥做了这些年的夫妻。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话,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也省得大哥觉着我这当妹子的小题大做,冤枉了你!”
说罢,也不管众人怔愣的样子,只径直往大哥和吴霞睡觉的那屋里去。惊觉不好的吴霞疯了似的要拦,却被刘守仁和苏红英两个给一左一右架住。
“当家的,你松开我!咱们当哥嫂的屋子咋能让淑珍个做小姑子的随便翻?今儿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还能做人不!”虽然对自己藏东西的地方挺有信心,可到底以防万一啊!吴霞哭啼啼地看着刘守仁,眼神里满满的哀求。
可惜以往能叫他为她摘星星捞月亮的眼神、泪水都统统失了效果,只换来冷冷一瞪:“要是淑珍冤枉了你,我绝不偏着她。是打是罚是撵走,随你一句话。但,今儿这事儿她要是没冤枉你,咱老刘家的媳妇你也是做到头了!”
“你,你这啥意思?”吴霞脑子一懵,咋也没想到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老爷们对她能有这么冷酷疏离的时候。
“啥意思?意思就是咱老刘家能容下懒点、馋点甚至不生育的媳妇,却容不得心肠狠毒对自家人捅刀子的狠毒货!自己做了恶毒事,还敢打着好心的旗号,你特么的倒是真能贼喊抓贼!”刘家二哥刘守义脸赛黑锅底似的说了这话,看着吴霞的目光都像是要吃人的猛兽,哪还有半点小叔子对嫂子的尊敬?
刘守仁皱眉,刚想着教训二弟两句,叫他有事说事儿,别整这些个阴阳怪气的。那边性子暴烈的刘守义自己就忍不住机关枪般突突突一阵说:“大哥你也别冲着兄弟甩脸子,不是我这当小叔子的不敬长嫂,是这么个头顶长蛆脚底流脓的玩意儿叫人一星半点也敬重不起来。
你瞅瞅,你家那炕柜后边那耗子洞里藏了整整五百多块钱和百来斤的全国粮票,她那嫁妆箱子里还锁着两包堕胎的药,还有写给那个什么白静的信。有证有据的,是她丧天良被钱财迷了眼,可不是咱们兄妹冤枉了她。今儿是淑珍福大命大碰着了连山兄弟,不然的话,咱妹子不是被这死老娘们给逼得跳了河,就是一脚被她给踢得一尸两命了呀!
咱哥仨你是头大的,这败家瘟灾的娘们是你屋里的,你倒是说这事儿咋办?”
眼见着这兄妹俩把自己藏得死死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连刚写好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信都给找了出来。吴霞脑子就一阵发晕心里冰凉,只觉得今儿这个坎儿,她怕是过不去了。
果然刘守仁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封邮往xx军区白静收的信,看了里面的内容确定了那两包药确实是败家婆娘买来准备害自家妹子的后,老实汉子直接爆发了。啪啪两个耳光打得吴霞嘴丫子冒血,半点儿不顾及她的哀求,捩着胳膊就拖死狗似的把哭哭啼啼的吴霞往外边捩。非要把她送回吴家去,跟这个毒妇划清了界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