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颔首
“我死后,你持我首级降明,镶蓝旗死光了,你要活下来。”
随后拔刀,自刎
鲜血溅了阿哈硕色一脸
这个十八岁的小卒,稍稍愣住,然后想上前砍下对方头颅,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最后竟是泪流满面。
将济尔哈朗尸首扶上那老马之上,随后竟是牵着往汉水波涛中而去
那老马也不抵抗,就这般涉水而入,身后火铳声响起,浮起朵朵血花。
光烈七年春,襄阳光复,清郑亲王,辅政叔王,济尔哈朗授首
自光烈六年秋开始的襄樊战役,历时四月,以明军的获胜告终,斩俘八万有奇,中路清军两位正副主帅,济尔哈朗、硕塞,全部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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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启年间开始,河南就没有消停过。
又是天灾,又是**,朝廷、宗室、士绅的横征暴敛,水患、旱灾、蝗灾的反复蹂躏,农民起义、官军镇压、清军南下,互相逐鹿,反复搏杀。原本拥有超过五百万人口,数千万亩耕地的中原腹地,如今却是赤地千里,十室九空。
当多尔衮施行新政,想组织各省就地屯田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河南满打满算,只找出四十多万百姓参与屯田。
所谓人地矛盾,此时在河南,乃至于整个北方,都几乎不存在。
到处都是荒芜的良田,人烟断绝的村庄,与零落四处,骨瘦如柴的百姓麻木的眼神。
直到一面赤红色的三辰旗帜,抵达河南最南面的南阳方向,似乎打破了了这种绝望中麻木的宁静。
高一功面色沉重的看着眼前的南阳城。
襄樊战役以后,湖广再无可以抵挡明军脚步的军事力量,光复前军、中军长驱直入,一路向北收复各地府县。
其中,光复前军由樊城,向南阳,信阳方向挺进,直指河南腹地
而光复中军,则是先向西北,解决湖广地区的最后一根钉子——郧阳
硕塞、济尔哈朗手中,基本上就是中路清军的全部精锐机动力量了,故而这两人一死,整个中路战场,基本上就没有精干兵马存在,只剩下一队绿营散卒,几乎是望风而降。
唯有之前从泌水逃脱的几千镶红旗八旗军士,退往了郧阳方向,倒是给光复中军造成了不少困难。
至于光复前军这边,则是势如破竹
新野、邓州、唐县、泌阳先后收复
有些是明军火炮一到,轰开城墙,一个时辰之内便见胜负,有些干脆隔着几十里,就主动献城。
但高一功却并不觉得兴奋。
因为一路上,除了那些龟缩在城内,或死或降的绿营兵丁外,他几乎都没见到多少活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隔着几十里,才能勉强看到一个还剩百来号老弱的荒废村镇。
一行以来,大军连向导都找不到,最后还是锦衣卫派人充当。
可叹的是,无论是南阳,还是襄樊,明明都是全国中数一数二,适宜耕种的沃土,如今竟然人烟断绝,于春耕时节下,路边野草杂生。
几乎是襄樊战役结束的同时,正在武昌坐镇的堵胤锡,就迫不及待派出官吏,迅速接管江汉平原,然后组织已经所剩无几的百姓,连忙补种庄稼。
无论是襄樊,还是河南,自光烈七年起,三年以内,不征一文税赋。
而且以后,估计也会酌情大幅降低税赋,直到经济生产恢复为止。
如今江南地区都快进入夏粮收获的季节了,之前最难熬的时候到底还是熬过去了。
好在之前三年积攒的家底够厚,明军粮饷基本上没出大问题,只待夏粮收获,便彻底挺过来了。
如今堵胤锡组织恢复江北新复土地的生产,其实主要是为了日后做准备。
正如年前朝会时,内阁商议所提出的那样。
此番北伐,对于明廷上下的考验有两个。
一个是军事上的,自不必提。
还有一个,是政治、经济上的。
谁都知道,整个长江以北,此时就是个烂摊子,北伐,不仅是“攘除奸凶,还于旧都”,也是在着手接收这个烂摊子。清廷可以不管不顾,只要能维持统治,怎么造都行。
但明廷不能啊
可以预想得到,未来五年之内,整个北方,都是只有投入,鲜有回报的财政无底洞。
这对于整个明廷上下行政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南阳城前,高一功也有些心情沉重。
由于河南早成了一片白地,于是乎,明军的后勤补给,就只能从襄阳方面,千里转运,过了泌水以后,水运断绝,明军后勤线越拉越长……
“将济尔哈朗的旗子挑起来,在城外巡示,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