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西冲出花店,开车驶出市区,漫无目的得往前开。眼前的景色一直被泪水模糊,她擦干,还是很快模糊。被池西打过的地方火辣辣得疼,可更疼的是,是心口。
上一次跟另一个池西打架也是这样,陈医生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那么大,生怕她会伤害了池西。这一次也是,边让选择制止的那个人,也是她。所有人都在维护另一个池西,是因为她比较可怜,比较弱?是不是只有会哭的孩子才要得到糖吃?
他们都只在乎池西的感受,已经没有人在关心她在想什么了,甚至没有人问过她一句:你还好吗?
不好!
不好。
真的很不好。
她颓败得把车子停到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大哭。放在中控台下面的手机一片寂静,甚至没有易禛的电话。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时候有点神经质,但是没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她觉得自己每呼吸一次,易禛就离她远一点。另一个池西突然出现之后带来的一切,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毫无准备的她完全乱了阵脚。池西一句轻轻地“易禛会在一年之后和你分手”就推翻了她过去的二十多年。她变得连该怎么呼吸都不知道,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越做越错,越错越慌张。
可能会失去易禛的恐惧占据了她整个身体,让她敏感得草木皆兵。另一个池西走过了两次生死关,都没办法放下易禛,更何况她。
她害怕得快要死掉。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坐下来问问她:你还好吗?
她没有可以说说话的人。
***
池西的身体自从来回到这里之后,因为各种原因一直不太好,这一次病了好几天都没能起床。易禛打过电话来聊关于项目上面的事情,语气平常,听不出他跟小池西关系到底怎么样了。只是在听到她生病的时候,他短暂得静默会儿,让她好好养病。
边让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对她说:“你再不好,花可要谢了。”
“所以让你去找个妹子陪你啊。”
边让瞪她:“闭嘴!把快病死的兄弟扔下不管,自己去泡妞,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池西笑。
边让看了她一眼,继续转头看雨:“这雨下得我满心惆怅。”
“你还会惆怅呐?”池西睨着眼笑他。
“你这话,我可以算成人身攻击吗?”
池西失笑。
安静了一会儿。
边让对着雾蒙蒙的天色问她:“你来这里半年了吧?”
池西掰着指头数了数:“嗯,七个月了。”
“好快啊,真是时光飞逝。”
池西刚要笑他,听他继续说:“怎么感觉你的身体越来越差?是我的错觉吗?”
“是你的错觉。”
他否认:“没有人感冒这么久都不好的。”
“这天可真不能再下雨了。”池西若有所思得戳下巴。
边让疑惑得回头:“怎么你也突然这么感叹?”
“你看这雨下得你多愁善感得。”
他懒得理她,继续趴回窗台上:“每次关心你都没好回报,再关心你我就切腹以铭记。”
池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边让伸出手去撩窗外的雨水,闲散地笑着,语气随意又认真:“快点好起来吧,扶桑花看不了没关系,我们去摘杨梅吃啊?我知道有一处的杨梅,又大又甜,随便吃。”
池西有些忍不住了:“阿让。”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