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狂傲的仆戾,脸色倏然一变,就在庞德杀气陡生间,他就知道踢到了铁板。庞德的大刀看似倒拖地面,其实飘忽不定,根本无法预测出手的轨迹,好似他全身上下都是大刀的进攻目标。
高手争斗,哪容得他胡思乱想。
庞德手中大刀寒光大盛,大刀犹如魔术般凭空跳出,直撩思绪起伏间的仆戾。
仆戾思绪瞬间被眼前大刀劈撩而至的劲风拉回现实,看到此景,顿时亡魂直冒。不过仆戾毕竟是一族之长,必然有两下绝活,只见仆戾肩膀一动,掌中长矛如同一条毒蛇,似曲实直,不停得颤动,向着大刀刀刃处击去。
庞德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对方击得地方是普通用刀武者经常劈撩时的破绽处,可惜老子已经不存在破绽了。大刀蓦地一振,瞬间加速,比对方的长矛速度还要快,贴着长矛,旋风般劈撩对方的头颅。
仆戾本能的身子一偏,闪将开去,正在庆幸间,大刀蓦地一旋,巨大的刀刃在他的脸上留下的长长地伤痕,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仆戾受大刀上涌现的大力而产生得惯性,在惨叫间,踉跄朝左侧移闪开去。
庞德得势不饶人,紧跟而来,巨大的刀刃闪烁着冷冷寒光。
此时仆戾还未有止住身形。
“噗!”
大刀闪电般,从肩膀处一直披到仆戾的胸膛里,巨大的刀刃卡在整个身体,鲜血直流而出。
大刀再动,将仆戾振飞了出去,从城楼直落而下,重重地砸在地面,尘土飞扬。
庞德手持大刀再找对手时,刚刚攻上城楼的匈奴士兵们已经横尸地面,再无活人。
敌人的攻势渐显颓废。
一声苍凉的号角响彻天地。
敌人渐渐开始退却,先是百人队,接着千人队……
“锵!”长有一丈多的大刀重重地插在青石地面,硕大的刀刃遥指天际,妖艳的鲜血淙淙流落而下,顺着刀杆陷入地面。庞德负手而立,轻微的喘息,刚才那一连串动作乃是整个心神的高度集中,最耗精力。
这帮杂碎,终于撤退了!
庞德眺望远方。
他的脑海中想起敌军还未有动用的巨大投石车。
下一次进攻时,将会更加惨烈。
马超你究竟何时才能到!
安定郡,太守府贾诩的房间里,贾诩来回踱步。大风在墙壁巷道内刮得甚紧,四处窜动,声音时而凄厉刺耳,时而婉转低回,组成一种古怪的音乐。风刮进屋里顺着衣袖窜进胳膊里,顺着衣领吹进胸膛里,他一双大手不停地搓着,似乎有些寒冷。
太守府安静异常,没有在武威地界军营内热闹。
李傕与他已经回安定了,那军营内只留下了李蒙、王芳二将,以及一万人马。
这是贾诩特意安排的。
贾诩现在的心情很激动,无法平静,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他在为即将打造出来的巨枭而感到激动。就在昨夜他受到了墨羽的回信,马超果然选择了下策。
他献得下策,看似寥寥几句,实则拥有深意。
西凉之地的诸侯,都是些隔岸观火之辈,纵是休屠人将威武屠得一干二净,只要不损坏他们的利益,休想让他们援助。
既然援军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
在马超选了下策之后,贾诩就立刻赶往李傕大帐。
深夜畅谈。
因为贾诩知道要想将下策完善,必须还要靠李傕。
贾诩平息着激动的心情,然后跪坐席案。
昨夜。
贾诩将书信烧了之后,又重新以马超的笔迹模仿了另一篇书信,在帐篷内坐了很久,双目似闭非闭,思考着下策的后续安排。
他将来到西凉以后,前前后后的所作所为全都细想了一遍,回忆一下是否有不谨慎或者漏洞的地方,他不想因一个疏忽,而徒增烦恼。他知道李傕的秉性,多疑阴狠,倘若因一个疏忽,导致全盘的棋局毁于指掌中那就相当的不妙了。
将马超暴露于众人的目光下,而自己隐于暗处出谋划策,才能更好地观察衡量天下诸侯的角度,从而进退有度,天下可定。
谋士当为明公者死。
贾诩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李儒那张,让他极为熟悉的脸,不由得感叹一声:“文优,你这一心一意为董卓着想,可惜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这又何苦来哉。”心里不知怎么得为李儒在董卓手下屈才,而发出感叹。
贾诩一对眼注视着帐门良久,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过一会,再一次叹了口气,眼中射出一股难言的惆怅,揣着模仿好的书信,起身向步出帐外,向李傕的大帐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