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左眼转动，盯着里面。
片刻后，他抿了抿唇，抬起手，颤抖着指向一个人。
“是他。”
这里面的人都是京城基地高层，都是在末世前他们就崇拜的人，褚老尤甚。
他指着的这位，恰恰是他过去崇拜过的老人。
上过战场，一生为国贡献。
盛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恢复清醒与冷静。
她推开了门。
里面，所有人都在一瞬间看向他们。
总基地长一愣，诧异道：“你们回来了？”
车队还在大门口，尚未进来，盛安他们怎么先来了？
张老先是高兴，随即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奇怪：“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老下意识看向秋雨，想要一个答案。
盛安缓缓开口：“在石市附近，收到通知，让我们去救秋雨，回来后，发现褚老已经被击杀……”
里面的人同时面色一变。
几乎是本能，他们看向身边的人。
盛安举起枪，缓缓……对准张老。
张老皱眉：“你干什么？”
盛安没有说话，在绝对安静的房间，扣动扳机的声音清晰，干脆且利落。
张老面色一变，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扑向身侧的总基地长，目光狰狞。
而盛安扣动扳机之后，却没有枪声响起。
——因为，弹夹在她另一只手上。
盛安闭上眼睛，将眼底所有情绪收敛，将潮湿的眼泪压回去。
祁凌雾在张老对总基地长动手前一刻，击杀他。
“张老”瞪着眼睛，笔挺挺倒地。
高层当中隐藏的异种，是张老。
异种延续了张老的记忆与能力，伪装完美，便是褚老指认他，也让人很难相信他就是有问题的那个人。
他们不会因为褚老的指认就直接击杀。
但盛安用没有子弹的枪，验证出来。
“他”有张老的记忆，知道盛安是多杀伐果断的人，也知道她会开枪，所以本能闪躲。
张老没有异能，如果不是异种，他没有这么快的速度，更不会在即将死亡前夕，还试图拉一个垫背，对总基地长下手。
房间里面陷入极致的安静，总基地长和李老都呆愣在原地，说不出一个字。
片刻后，总基地长抬手，对着张老敬礼。
“张爱国同志……牺牲了。”他的声音轻轻。
张老牺牲了。
牺牲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
那个背叛他们的人，是入侵生物，早不是张老。
盛安睁开了眼睛，哪怕摇摇欲坠，哪怕几乎没有力气，却还是松开祁凌雾，缓缓走到张老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