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和阿绣各背着一个孩子,带着墨镜漫步北京街头,享受午后的温暖阳光,发现街边悄悄发生了很多变化。自从元月一号,安天楼门对游人开放以来,自己住房附近的东华门并没有开放,但也有外地游人驻足。街面上一夜之间,出现许多门面。他们打开密封多年的临街墙壁,随便装修一下,领个个体户执照,就成了一间小商店。
街道商店里,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显眼的就是挂在外面的挂历,明星版、美女版、山水风景版、繁华都市照片、也有传统的油画版,国画版等等。小包看到阿绣剧照被印在封面上,就煞有其事的去翻看。这时的挂历还很有良心,除了封面,内容十二张十二幅特写照片,铜板印刷,很精美。哪像后来的,没有封面,首张直接印日历,一点也不含蓄,还两个月的日历印在一张上,严重偷工减料。更有甚者,整本挂历只有三张,每张印四个月份牌。好在一年十二个月,是个公倍数,好算,不过还好,没有发现印两张的。一张印全年的简版那是多了去啦!
这是一套红楼梦剧照版,金陵十二钗每人一张,封面是金玉良缘,正是宝黛读西厢经典剧照。小包叫老板收起来,又看见三国剧照,封面是桃园三结义,第一张就是阿凤的貂蝉造型,第二张是阿绣的小乔靓影,这个也得买了!小包问老板:有没有《大话西游》和《功夫》的剧照月历,老板在一堆年画里翻了许久,找出几张来。阿绣一见,说:卷起来吧!我们买了。
小包还要欣赏一会儿,阿绣说:回家再看吧!贴在墙上,慢慢看。
回到家,小包要贴画,阿绣说:你贴在卧室吧!好好看!
打开画卷,一张是小包的如来神掌经典造型,光着上身,伸手向前,下面一排小图像,是一班子演员造型。小包嘿嘿一笑:帅不帅?
第二张是《功夫》中,小包和阿绣拥吻的画面,阿绣像一朵娇艳的水仙花,而小包,破衣烂衫的,像个乞丐,根本就画风不对,混搭风格啊!
这是那个混蛋选取的题材!小包扔到一边。下一张是大话西游,阿凤和周星星相报拥吻,又叫小包心烦意乱也扔到一边。最后一张,小包很喜欢,阿绣打着一把红色纸伞,穿着素净的蓝花衣服,表情从容微笑,背景是江南小镇景色,烟雨蒙蒙中,如同一朵静开的莲花。
这张得翻拍放大,挂在走廊,出来进去看着。小包说着,就走向工作室,去搞他的珍藏大业。
今天是腊月十九,二叔要来北京过年,小包等会儿要去火车站接他们。
双儿年后要去读初中了,现在放假了,除了看书学习,还要去央视排练节目,她要带虎子和小西参加今年的现场直播。
刘晴芳和张昕春现在忙碌无比,大拐棒胡同这处四合院里,这里就成了她俩的办公场所。小特把新的设备就安装在的偏房客厅里,八台大屏幕电脑相对排列在超大工作台上,房间两头墙壁上,是连个超大书橱,一些期刊杂志和文稿,审阅稿摆成一片。墙边还放着打印机复印机之类。
小包看了一阵无语,这搞得给那啥一样,不出一年,还不变成个小型图书馆?
张昕春是高中毕业,也算是个文艺青年,对于不能去蹦蹦跳跳搞演出,还一阵失落,想到以后将和大明星在一起,干这么有意义的大事,又兴趣盎然地积极参与进去。
对于读写审稿,她显然能力不足,也许还不能完全摆脱错别字吧!刘晴芳给他的任务是,学习电脑操作,然后补习知识,准备参加成人自学考试,有空了,就过来帮忙操作打印机,整理那文件栏的一堆打印稿。
小包过来说:你这样搞是不行的,第一,精力投入太大,不要把这事看得多高大上,它就是个娱乐形式,咱不是为了赚钱搞的,可不能为了别人精神食粮吃饱了,你的身体垮掉了。第二,技术方面,这些稿子不必都打印出来存档的,以后咱提倡无纸办公,你把稿件存入文档,体积又不大,存储在磁盘、磁卡里,不是更方便吗?第三,叫你招聘一些大学生,来做这些事,你还不同意,为什么呢?别忘了!你还是共青团希望工程全国形象大使啊!好像你还没有去任何一所希望小学视察过吧?准备一下,今年春晚,双儿已经有节目了,你这当娘的,几年没有出现了吧!上台露一下面,提一下咱们捐款的希望工程。妹子!你嘴张这么大干什么?有兴趣一起上去玩玩吗?
张昕春只知道祝道绣是小包的妻子,那边的四合院她也去过。无暇无名她都喜欢,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西边和刘晴芳的情人关系,而且可爱的双儿竟然真是小包的孩子。更吃惊是,春晚那么高大上的节目,传奇一样神圣的存在,在他嘴里,就跟串门子一样。
张昕春鸡叨米一样连连点头,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小包说:不要紧张嘛!就像你在枫树湾那样,随便对着苞米地,想怎样唱就怎样唱。
唱什么呢!小包哥哥,你给作首歌吧!张昕春以传统姿势,抱着小包的胳膊摇晃起来,声音发嗲。刘晴芳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抿着嘴笑了起来。小包一个激灵,连忙脱离张昕春,坐到沙发上,作沉思状。张昕春不敢打搅小包思路,轻手轻脚地拿来纸笔,轻轻铺开在小包面前,又去到来白开水,放在小包面前。刘晴芳忍不住想大笑,就去厕所释放一下满腔的笑气。
小包说:枫树湾的人,枫叶传媒的人出来都是宣传东北风格的音乐的,搞别的合适吗?刘晴芳听见了,反驳说:照这么说,东北人就不能唱别的?那《太阳岛上》、《我爱你塞北的雪》不都是东北风格吗?不一样唱响全中国?
小包一拍额头,对呀!还是自己眼光有局限。就说:走,咱去找徐三,叫他给你们安排。我给老赵打电话,叫范伟他们一起过来,晚上聚一下,毕竟这里咱熟一些。
小包三个赶到新东方大厦,徐三已经在大厅等候着了,现在的新东方大厦,位于军博附近,和新央视总部一步之遥。新大厦建的极为气派,显示出公司财大气粗,也说明一个问题,赚大钱了。
几人刚进会客厅,开水还没有倒完,赵本山范伟何庆魁高秀敏潘长江黄晓娟一班子东北系的演员,风风火火地就赶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央视的一位王副台长,春晚总策划邓导演,听说小包同意出节目,就带着创作人员、专业音效师、舞台技术专家十来个人,跟着来了。
这边还在互致寒暄,那边张昕春和赵团长等人热情的打招呼。小包摇摇头,真是性情直爽啊!只认熟人,连礼貌都不懂!
赵本山等人没敢先和小包说话,等小包和副台长,总导演握手之后,小包问了声:都过来了?这才接话问好!还回头看了张昕春一眼,张昕春立刻明白自己失礼了,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和台长说话,小包很随意:这次回来时间比较长,也没有顾上去看看大家,这就快到春节了,听说还有些节目没有决定,就有些想法。参考一下,大家互相学习嘛!
这话说的有点态度问题,不是一般的居高临下。赵本山就绝不敢这么和导演说话,这是角度问题和身份问题。
导演和台长都是什么人,对小包的态度毫不在意,有本事的人多了,恃才傲物的人也见识多了,连这点胸襟都没有,还怎么混?只要你拿出好作品,咱放低点姿态,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小包,他们是敬而远之,传闻中的那些谣言固然不能全信,实际发生的事情他们甚至比小包还清楚。借东风杀人事件,叫小包背上了嗜杀恶名,这也是京城太子衙内不敢交往、合群的原因。谁不怕有什么把柄落在小包手里,那天就翻出老账,翻脸不认人,搞得一屁股骚。
小包在各方面显露的才能是肯定的,这就是令两个部级领导虚心讨教的原因。邓导演拿出节目单,递给小包:请指点一下。
小包看了一遍,和备课中的88年春晚节目已经有了很大改变,四十多个节目排得很紧凑,连节目时长都是按秒标注的。内容方面,不仅有双儿和虎子小西出场,竟然有包潇潇和祝道凤的节目。这事儿弄的,在家里也没有听谁说过呀?
导演解释说:这只是个大约时间,如果某个环节延长了,还要临时更换或者撤销节目。而且,最后节目单还没有定下来。
这就是说,小包你要是想出些节目,咱们可以把别人换下来,你有优先权嘛!
小包沉吟一下问:大家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排练的?人家辛苦这么久了,突然撤换,会不会有情绪?
导演诧异地问:撤掉他们,只能说他们的节目质量不足,有更好的节目,当然要更换的!
小包点点头,说:央视的节目是省地电视台的风向标,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被放大解读。元旦时,国家再次宣布开放一批地区,国家建设进入一个全新局面,这次节目就要有所体现。我看了节目单,只怕再增加节目,就会变成一场东北人的春晚,或者是小包的家庭春晚了!
众人笑了起来,连潘长江也笑得无声的张大嘴巴,作为东北人一员,他脸上自豪表情很是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