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做事。
得了话不再浪费时间,萧楚愔开始学些边上的茶农采摘树上的嫩茶。
采茶,瞧着简单,实则做起来却也难的。嫩茶瞧着细嫩,好像轻轻一触就会断了枝直接落下,可实际上要想将茶叶采下,需要的却是巧劲,不能用指甲将其掐断,只能靠手指的力道摘采。
虽然无需太大的力气,可时间久了对于这些没干过粗活的公子小姐来说,这双手都快磨出血了。
采了一个早上,方知柴米艰辛,原还觉着当不是什么极难的事,可切实着手去做,才知每一件瞧着简单的事都需千锤百炼方才得成。
低着头看着茶筐里约莫着也就三四两的新芽,萧楚愔不禁长叹口气,想当初还在原本的身体时,她上可扛桌抬椅,下可搬砖提水。停电的时候一桶水直接拧着就上八楼也不在话下,就算后来当了白领主管,能自个动手的事她从不假借旁人之手。
可现在?看着这双娇嫩得连阳春水都没碰过的葱根玉指,萧楚愔觉着这有钱人家的小姐几乎半废了。看着这不过几两的茶叶,萧楚愔忍不得嫌鄙起自己,结果转了头朝着左右胞弟的茶筐瞥去,瞧见里头新茶的数量,那堵在心口的气叹得更沉了。
她这筐里的茶已算少得有些过了,可较于两个胞弟,竟还能多出数倍,以至于萧楚愔开始猜疑,左右这两个混小子真的在办事?
少爷何曾吃过苦,能陪着萧楚愔在日头下站数个时辰已是稀奇,倒是离他们几步的韩华。对于这位韩姓的公子萧楚愔一直都揣了几分心思,尤其是唐家那果脯一事,更是多了几分留神,可如今看着他茶筐里的茶,到让萧楚愔难得自我怀疑起来。
虽不及茶农那般熟练,不过也不似自家的胞弟采个茶都要挑挑拣拣,筐内新芽如玉珠闪落。速度之快摘采之迅,到有几分长期外头经商练出的皮糙肉燥。这里连着一个早上两个多时辰杵在那儿,茶农早不知摘了多少,倒是他们几个,总总加起来还知能不能赶过人家一个奶娃儿,实在丢人。
忙活了一个早上,正午也已到,监工便让茶农们先歇息。早已摘得指腹破了皮的萧楚瑞,刚闻可以休息,头也不回直接朝着树下凉处奔去。而萧楚恒以及其他二人,虽然也有些倦的,却还顾及着几分,随着众人慢慢朝着休憩方向走去。
随处选了个地,就地坐下,看着茶农有的坐在一块闲聊,有的靠在边处闭目暂歇,虽说不上惬意,到也几分恬静。先前忙着采茶,无心周遭一切,如今难得坐下来休息,萧楚愔可算寻了时间留神周遭。
粗粗一眼扫过,有的茶农坐于树下暂歇,不过更多的却是直接坐于茶田内。倒也不是他们不想离了茶田休息,只是这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太少,大不如直接坐在茶田内,一会儿监工喊着开工,也好马上着手干活。
这些茶农年纪不一,有大有小,小的瞧样子不过才一十二三,稚嫩的脸上带了几分倦色,而年纪大的恐也五十好几,瘦干的脸上,一瞧便是风霜一世的贫苦人家。尤其是那一双随意搁在膝上或者筐上的手,干黑枯瘪,满是茧子,叫人看着跟觉心中揪酸。
他们在萧家,锦衣玉食,日、日奢华,可这些茶农呢?日子过的清苦不说,粗这一眼瞧过去,竟有几个年幼的孩童备显瘦弱,好似从未饱过餐腹。
萧家每一年在江南茶园不知投了多少银子,这支付给茶农的工钱更是一年高过一年,可茶农呢?这些在管事侄子口中刁横不讲理的茶农?这就是他们自个刁横出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