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手腕以及本事,那是不用说的,京都上下哪家商号现下听到萧家家主的名号,不是惊了叹。便是那满腹的经纶,也是登造峰顶,常俗之人难与比肩。这生意,跟经纶,确是远超过往,不过赶超的也仅是这两样,至于旁物,饶是此时记想,萧家两位少爷也只剩呻叹的份。
琴棋书画,现下的萧大小姐就没一样拿得出手的。这琴,不管是哪样的琴,只要有弦,在萧楚愔的手下都只能发出弹棉花的声音。至于那棋,不是萧家两位少爷叹感,怕是普天之下再难寻出第二个人能弄清自家长姐下的到底是什么。纵是聪慧如二少三少爷四少,在与萧楚愔下了棋后,到现在也没整明白长姐为何如此偏好五子横连,对于将五枚棋子连串成一条线极度中意。
这琴和棋,姑且还可以搁到一旁,可这书和画。
一想到这两样,那头疼的呻、吟更重了,几乎是一声长哎,两位少爷更是不明了。往时落笔成画,娟秀小楷的长姐,如今画的那一手鬼画符究竟是什么。
比起画,他们甚至都觉着长姐的字,看上去更像画,
琴棋书画,大家千金一向皆擅,可惜萧楚愔却一概不识。平素罕着用到这些,故而就算不识了,也没大碍,毕竟谁将这琴棋书画当饭吃的。
可如今,柳如烟竟开口赐教,这一番赐教的话,确乃惊人。
不自觉的微咽了口水,随后小心朝着长姐那处瞥去,楚杰此刻的心已是七上八下,团揪成结。萧家大小姐如今一样皆不擅,这可是萧家内部自个的秘密,当无外泄的意。故而瞬间默静,楚杰楚恒清晓根由,不过寒烨和柳如烟可就不知了。
见着两位少爷面色怪诡,而萧家大小姐又垂低着头不知再思什么,柳如烟那处已是蹙疑。微是疑思而后看审,审视落后柳如烟问道:“敢问如烟此请,可是不妥?”一番询,却无平素烟柳之巷的女子那般带了慎谨之态,而是询了一句,而后片顿之后再道。
“还是,如烟身份微低,入不得大家之眼,没资格请得萧大小姐指点一二?”
前一句,话到不过,可后一句却有几分对针之意。柳如烟也是个自视清高的主,如今以低微自居,若是今儿萧楚愔不弹上一曲,怕是真得叫人觉了她视柳如烟为卑微之物,不屑与之琴交。
柳如烟此意究竟为何,实难审猜,可从她这一言一语中却也听出,断非善意。毕竟柳如烟的琴艺实在堪绝,世间罕有人能超赶,如今以她之长求得萧楚愔指点一二。
若是弹好了,倒也是一笑而过的事,可若是弹不好,恐是面子里子皆挂不住的恼事。
往时琴艺堪绝的长姐,这琴曲上的造诣都比不得柳如烟,更何况现下只会弹棉花的她。
柳如烟,却非善意,而萧楚愔那儿,已是抿唇朱唇,面色沉凝。这个女人,打从一开始就瞧她不顺眼,从她踏入这间雅苑并且与寒烨攀谈到现在,那种抵触的嫌恶便不住散溢而出。
萧楚愔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自知这是何意,虽是心中觉着这一份针对有些可笑,不过眼下却也得犯愁未上。人家这战帖已经下了,若是不接岂不是叫人小瞧了萧家,可若是接了。
这琴上的弦她是怎么拨声怎么一样,压根成不出曲,就在萧楚愔因思对策咬默无声时,那处的楚恒却在这个时候展颜笑了。
一笑便是不倾城,那种风流潇态也是依笑尽显,便是人笑眼佻唇勾扬,轻浮笑调眸中藏,一展风流颜笑后,楚恒看着柳如烟说道:“如烟姑娘这是想请得一人指点一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