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们萧家是什么?且不说先前已是做过多年的生意,如今又开始合作。就是冲着苏绣三坊在外的名声,也断然不敢夹杂次货以烂充好玷他们的眼。
在萧家的料子送入苏绣三坊后,看到那布料中杂掺的次货,连依依当下便是恼的,觉着干得出这等实的萧家,当家家主生生玷污了“妙人”这两个字。因人恼,故而那若是能得见的心思自然也是消散殆尽。
如今光是“萧家”二字,对于连依依连说就是当恼之事。本也想着他们既然做出这等气恼之事,自己这口头之上也断然不能客气,没曾想萧楚愔这人竟也是个不客气的主。便是方才那一句,已明萧家家主绝非寻常人家的世俗姑娘。
奸滑在前,羞折他人,竟还如此泰然处之,萧楚愔刚才着一番回直接惹得连依依讽笑连连。当下视线再也不曾离了萧楚愔的眸面,便是讽着声色说了那样嘲讽的话,那句“非怕人怪责之人”已是明了嘲讽之意。只可惜这讽嘲的话若是对上旁人,或许会惹得旁人面色羞恼,萧楚愔却不会。
只是莞尔一笑,叫笑意扩得更大,萧楚愔说道:“这怕人怪责,也得因着先行错责之事,故而才需要恐着旁人怪责。我萧家行事从来坦荡荡,无愧于天地之道,有何要有这恐人怪责之心?”
“素来君子坦荡荡,无愧于天地正道,萧大小姐这话说得倒是好听。既是君子坦荡,那我倒是得询一句,萧大小姐就是这般坦荡递帖的?”一句君子坦荡荡,明显叫连依依努更明了。
他这厢是因了那些恼人的事气着恼,反之萧楚愔,可不觉着有何错过。当下笑着眸眼,萧楚愔说道:“我萧家这拜帖递得有何不妥,虽然是递得稍微勤了些,不过也无伤大雅,纯粹是因着想要会拜连东家,仅此而已。”
她家这帖子虽然递得有些过分的勤,不过一切都是按着流程来的,连依依这怒恼的话萧楚愔可不明。她这厢是佯装不解,反是连依依那处,却险着叫萧楚愔这话气得变色,很咬了牙,连依依说道。
“无伤大雅,仅此而已,萧大小姐倒是擅狡得紧。难道萧大小姐敢做却不敢应了,那整日在我三坊外头吹吹打打闹闹吵吵之人,不是萧家小姐授意的。”
那些闹吵烦心之人自然是萧楚愔授意的,可萧楚愔却没打算承认,当下眉心皱得比连依依还是扭蹙,萧楚愔回道。
“连东家这话楚愔可就听不明了,这拜帖之事,怎就扯上吹吹打打之闹,连东家这一番话,实在叫人难明。便是楚愔这厢也是不解的,这苏绣三坊外头的闹闹吵吵,连东家旁人不奇为何偏生就将这一事奇怪到萧家这处。我萧家可素来不行这些,连东家这番怪责,莫非那些人身上还穿了我萧家的衣裳不行。”
既然故意使坏,当然不可能明标那些就是萧家的人,萧楚愔这一番伶牙俐齿实在能叫人气得火怒攻心。寻常的人,若是萧楚愔故意不给脸面,这心里头都能闷气出一肚子的火,更何况这三坊的东家。
生意上的误会常有,若是出了误会坐下来好生聊聊也就妥了。偏生这人却生了这一副脾性,傲慢一起便是一切皆是旁人鄙嫌,旁人污俗。三番两次谢了萧家的拜帖不说,还因这一副慢高的模样,害得萧家现下让人戳了脊梁骨。
虽然这一件事原错不在三坊这处,不过连依依这脾性萧楚愔可没兴趣理着。当下这连着一串的话,自叫那连依依黑了面色。
话不但将一切推得干脆,甚至还有几分怪责苏绣三坊没有证据随意疑责他人的恼嫌。本来今儿接下萧家的拜帖,是等着萧家家主上门赔罪,没想着人家压根没有这番意思,甚至还有登门嫌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