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叫人气叹,又如何不让人疑了她此时身在此处,究竟为何。
自己与萧家并不相熟,甚至从未见过。如今萧楚愔却以一封匿名书信将自己约邀至此,其中目的,当叫人警思。
知了萧楚愔的身份,对于她为何约己至此,自是更加上心。因着心已彻落,周毅这儿也更无心与萧楚愔扯这些面上的假虚。当下声色皆正,周毅开口直问。
“萧大小姐人勇性大,竟敢单身一人入京,实叫人叹惊。只是本帅素与萧家没有干连,以往也不曾见过萧大小姐,就是不知萧大小姐为何会邀本帅来此。”
既然是一封匿名书信直接送入府中,想来萧楚愔要约的人就是自己,也正是清知她本意便是自己,所以周毅这儿才觉当警。面对这一封来自逆党的约邀,周毅这儿也是警觉,倒也是这一份警觉,叫萧楚愔莞露了笑。
莞尔一笑,尽显淑端,便是唇勾意闪,萧楚愔说道:“周将军是个豪爽之人,既然周将军性情豪爽,那楚愔这儿也就开门见山了。周将军所率淮军,乃济国四军之一,兵强马壮,将帅们英勇善战。楚愔如今身在浩北,虽之前与周将军并不相识,不过周将军名号却已如雷贯耳。对于周将军的英雄战迹,楚愔心中早就生以佩服,今日特地一封匿名书信将周将军约至这竹庐之中,仅为一事。”
“不知萧大小姐,所为何事?”
“只是想询周将军,可否想过弃暗投明,另选新君!”
一句话,声量不大,可这话落掷起的声,却足已惊人。当下周毅直接显了怒,怒溢上表,手已重重落拍于桌面,便是因了重击桌上茶皿险着倒翻,周毅怒视萧楚愔,说道。
“萧大小姐可知此刻自己,说的是什么?”
“自是清知。”
“既然清知,那本帅就不明了,如今英主圣明,天下安定,萧大小姐方才那话内的弃暗投明,究竟弃的是哪方的暗,投的是哪方的明?便是弃暗投明这一句话,萧大小姐可知此话,乃是逆谋大罪?”
居然要自己弃暗投明,萧楚愔这话,分明是在询自己可有叛君的意思。
叛君,无异于就是叛国,而这叛国的事。
周毅如何能行。
对于萧楚愔方才那一番笑询,周毅这儿显然动了怒,可周毅这厢动出的怒,萧楚愔那儿明显并不上心。那勾噙在嘴边的笑,至始至终不见隐消,便是那样勾笑着,萧楚愔又抿了一口茶,而后说道。
“楚愔刚才所说的究竟算不算谋逆的大罪,这罪,可不是你我能定的,所以这一件事姑且不作论述。不过此话虽可姑且不论,可周将军方才话内一事,却叫楚愔闻后觉着可笑。”
“可笑?不知本帅刚刚说了什么,叫萧大小姐觉着可笑。”
“当今陛下圣明,举国上下安康。”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中皆是讽嘲,便是这嘲意浓浓的讽,萧楚愔哼讽一笑,而后说道:“如今战事起,烽火烧,举国上下民不聊生,可周将军却说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泰。此话,分明睁眼瞎说,如何不叫人觉着可笑。百姓民不聊生,战火纷飞,可笑乃是其一,而这其二,便是英主圣明。”
寒祁是个英主,萧楚愔活到现在还从未听过如此可笑之言,当下那出声的讽中嘲意连连。萧楚愔看着周毅,说道:“当今圣上,残暴不仁,手段辣思,最好排除异己。如此庸君,周将军却说乃是圣明之主,周将军不觉着这话可是可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