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廖峰慎言道:“回小姐,粮价现在已经涨到了每石两百钱。”
“两百钱?”轻雲听罢眉头紧蹙:“你继续说。”
“虽然北原郡及周围几个郡的郡守一面打压粮商们伺机哄抬价格,一面从其他地方调运粮食过来周转,可也只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因为粮食短缺又贵,很多百姓买不起以致出现了易子而食,属下等奉东家之命开仓放粮,且依照郡守提供的户籍情况,规定每户人家每人每天按每石十钱只能买一斤粮食,又每四天开设一次免费粥棚,如此勉强遏制了事态进一步恶化蔓延。”
“既是如此,那为何我们进来时看到的却是客似云来?”
“醉云楼的酒菜远近闻名,如今也就只有醉云楼才能每天供应新鲜菜肴,就是这样客源也少了三分之二,这几天客源爆满是因为玉华山庄的玉庄主连续三天摆了个擂台招亲,言明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的未婚男子,不管是谁单关过了,可各得十万石粮食,如果三关都通过了,就即刻招赘为婿,前院的人或是来参加擂台,或是看热闹的。”
极其没有形象斜坐窗边椅子的楼海阳一听顿时坐正身子,两眼直冒灼灼精光:“摆得是什么擂台?玉华山庄很富有么?还有他女儿绝色么?”
看了看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什么的轻雲,廖峰缓缓说道:“是一副绝句上联,一个解不开的棋局和比武对决,而玉华山庄是流传了百多年的武林名门,在本地具有很高的威望,这几月也带头拿出不少粮食赈济百姓;
传言说玉华山庄掌握着两条神秘的金矿脉,多少人想得到两条金矿脉,然至今都没人成功过,其财富不可估量;
可惜到玉庄主这一代膝下只得一女,年方十六,有沉鱼落雁之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武功也出类拔萃,只是外人从不曾亲眼见过其容,玉庄主想招赘个文武全才的女婿继承玉华山庄,所以才设了这个擂台招亲,不过前两天一直没人通过一关,今天是最后一天,估计玉庄主要失望而归了。”
“既然没人见过,怎知是沉鱼落雁之貌?毕竟传言不可信。”楼海阳一脸不以为意。
九公主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外表看着温润亲和,实则杀伐决断犹胜男子,甚至还有点冷酷无情。
“这个。。。。。。”
“说正事。”适时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轻雲清泠道:“那些官员中可有人将此地情况如实上书奏明朝廷?”
“有,不过东家早有指令为免此事宣扬开来导致朝野动荡不安,属下等全面封锁了消息,并按照几个郡守的笔迹刻意隐瞒了真实情况。”
“到底还是她最了解我。”轻雲微蹙眉宇间蕴含一丝欣慰:“你们辛苦了!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要见见几个郡县的粮商们。”
廖峰略微迟疑后道:“属下这就去安排。”恭敬行礼退下。
虽然不知道小姐的真实身份,但东家有令在先,所有掌柜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小姐的调派和命令行事。
“九公主不想去凑个热闹?”楼海阳眼神讳莫如深地看着轻雲说道:“要知道,赢了擂台可就有三十万石粮食赈济百姓,而且玉庄主是此处的地头蛇,若是有他相助的话必然事半功倍,再说,他手中握有两条金矿脉,那可是一笔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巨大财富。”
轻雲还未说话,逐月满含嘲讽的语气中透着莫名情愫的话语已然脱口而出:“楼公子出生名门望族又未成亲,长得玉树临风且是文武全才,不如留下给那个什么玉庄主做上门女婿,然后助我们一臂之力不是更好?”
“你别说,本公子还真有这个想法。”楼海阳一副吊儿郎当道:“到时候本公子左拥财富名利,右抱绝色美女,那日子简直逍遥似神仙。”
“你这是不知羞耻,假公济私,包藏祸心。。。。。。”
“是又如何?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伸手怒指一脸轻佻不羁的楼海阳,逐月俏脸涨得通红,星光水眸里氤氲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你。。。。。。”
“行了,本宫带你们来是让你们起内讧的么?”凌冽瞪了楼海阳一眼,转眼看向逐月,轻雲秀眉微蹙:自那件事和特训之后,逐月性子沉静了许多,之前也悉心照顾着受伤的楼海阳,今天怎会如此反常?
威严的话语,冷厉的眼神顿时惊得两人浑身一颤,一路上九公主从未自称过‘本宫’,两人慌忙跪地同声道:“属下(臣子)知罪,请主子(九公主)责罚1
清眸在两人之间流转,轻雲眼底是一片望不见底的深邃如墨:“下不为例1然后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起身,蓦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流动,不禁眸光一闪:“不错,我刚到你们就知晓了。”
闻言,除了墨炫,司徒璟昱四人一脸不明所以,却见屋中已多了个紫色身影:“属下云飞参见主子1
“起来吧。”
“谢主子1
“可查到了什么消息?”
“回主子,属下等密查所知,阿木古郎换取的那些少女全部敬献给了周皇,自己一个都没留,另外非法所得的财物也上缴了四分之一充实国库。”
“他倒是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保全最大利益。”
“半个月前又有人秘密从阿木古郎那里买了一批兵器,他们是分批少量运回来,然后乔装成商旅分散离开,那些人十分谨慎且行踪诡秘,属下等追踪查到他们最后将兵器运到了一个叫祁山的地方藏匿。”
轻雲挑了挑眉:“祁山?”
“是1云飞点了点头说道:“祁山离汇阳郡东面约五十里,山高路险,丛林密布且常有野兽出没,山上终年瘴气萦绕,属下等曾意图进山查探,可山下不但有重兵把守,还布置了诡异阵法,属下等未能成功。”
“是驻守汇阳郡的军队?”
“虽然那些人穿着驻守汇阳郡的将士服装,可属下等乔装猎户故意与他们起了争执,打斗中察觉到他们武功高强且心狠手辣,百里晰证实那些人是武林高手,而非我朝军队将士。”
“此事汇阳郡郡守可知晓?”
“知道,只是祁山属于当地富绅华之禹的私有财产,郡守无权干涉。”
“究竟是无权干涉,还是狼狈为奸还有待商权,你继续说。”
“属下等还密查到有人在大量收购粮食囤积在华之禹名下的一处山谷里,同样有人看守和阵法。”
轻雲眼底眉梢蕴含着冷冽:看来她猜得没错,有人妄想密谋造反!
“那你们可查清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属下等无能,并未查到幕后主使之人。”
“会不会是华之禹?”司徒璟昱插言说道:“毕竟粮食和兵器都囤积在他地盘上,只是他这么做意欲何为?”
“我觉得不象是华之禹所为,他一个富绅囤积粮食可以理解,可兵器乃朝廷明令禁止私存的,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朝廷作对不是?”楼海阳立马提出不同意见。
“那就要看背后之人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罔顾朝廷律令胆大妄为。”轻雲唇角扬起一丝魔魅冷笑:“阿木古郎那里可有异动?”
“自那次以后阿木古郎突然不再私卖兵器,连其他生意也停止了,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待在府中足不出户,据安在阿木古郎府里的紫衣卫回报,说是阿木古郎接到了一封密信才如此反常,但不知密信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