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轻雲瞳眸里璀璨如星辰:“你说你是从小伺候皇太后的贴身婢女,随后又陪嫁入了王府,进了皇宫,那么你应该熟知宫规礼仪吧?”
艾吉玛点了点头。
“既然熟知宫规礼仪,那你就该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可你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当众自称‘我’?是皇太后对你的特别恩赐?还是久在深山十六年以致你忘了尊卑礼仪?”
“艾吉玛寻女心切一时间。。。。。。”
“嘉懿公主是在问艾吉玛的话,德王为何插言?”楚云翊横了图布新一眼,然后起身走到轻雲身侧,意味绵长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德王是艾吉玛什么人,知道她所思所想,从而为她代言,德王,是这样么?”
图布新神情一滞,看到众人脸色各异,而楚云翊的言行举止立场鲜明,他和楚国都维护嘉懿公主,自知无力跟两国对抗的他悻悻然说道:“楚皇言重了,微臣只见过艾吉玛几面罢了,哪里能为她代言。”
楚云翊眼眸里深邃如渊,微扬唇角噙着一抹似嘲讽似冷傲的笑。
坐回座位的图布新端起酒杯狠狠饮了几口,低垂的眼睛里闪烁着恼怒和惶然不安。
艾吉玛心里本就惊惶难安,如今德王又被堵得哑口无言,也就越发心惊胆颤,不过好在德王刚才提醒了她,于是努力稳定心神,脸上却一片凄楚道:“奴婢跟女儿生离了十几年,现在得以见面,一时间欣喜异常故而才失了礼仪,请太上皇和皇上明察1
轻雲这样问,不过是想看看眼前的艾吉玛是不是有人易容的,细看之下,她脸上和颈部肤色一般无二,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本宫再问你,既然你跟侍卫乌恩两情相悦,为什么不直接禀明太上皇和皇太后?太上皇和皇太后素来仁和,又极为信任和器重你二人,自然会成全你们,可直到皇太后发现你有了身子之前,你们为什么一直隐瞒不说?难道就不担心一旦有人发现了你们的私*情,谴责你们祸乱宫闱是小,世人必定牵连太上皇和皇太后御下不严,这污名你们担当得起么?你们对得起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厚爱么?”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
两人无媒*苟*合又有了身子,确实让人所不耻,若非太上皇和皇太后封锁了消息,两人早就被处斩了。
艾吉玛不禁心头一颤:“奴,奴婢。。。。。。”
“当初你既怀疑皇太后抢夺了你的孩子,就算你顾忌性命没有当面问清楚,事后回到家中你大可以告诉乌恩,再由乌恩暗中禀明太上皇,相信太上皇定会加以重视从而查明真相,这总比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妄加猜测更直接更有效吧?而你却三缄其口是何居心?”
不等艾吉玛说话,轻雲又接着言道:“你说伊吉丽告诉你,乌恩死于皇太后的阴谋之下,而大臣们刚才说,乌恩是跟太上皇调换了衣裳,刺客误以为他是太上皇所以杀了他,足以证明刺客的刺杀目标是太上皇;
众人皆知,皇太后和太上皇一直伉俪情深,试问皇太后怎么可能伤害太上皇?还有,皇太后要悄无声息地除掉一个小小侍卫方法多的是,又为什么要设计那样一场刺杀成全乌恩忠心护主的美名?
其二,混淆皇室血脉乃是株连九族的滔天重罪,别说是皇太后,就是本宫也会选择杀人灭口,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即便伊吉丽是皇太后的贴身嬷嬷,能重得过皇太后及其家族人的性命和利益么?
如果皇太后真的指使伊吉丽抢你的孩子,皇太后怎么可能放她回老家?就算隐姓埋名,也总有被找到的那一天,难道皇太后就不害怕事迹败漏么?
而你是怎么找到伊吉丽?又是怎么说服她说出所谓的真相,给你写了血书,还将保存多年的证据交给你?
其三,教坊使久居宫闱应该清楚宫规戒律,尤其是舞姬人选必须经过直属衙门的筛选备录,断不敢从外面私自带人进宫,试问,教坊使怎敢接受你的贿赂,让你混进皇宫并安排你装成舞姬?难道教坊使就不害怕象现在这样受到牵连么?
其四,当年你被刺客追杀仓皇出逃以致跌落悬崖,想必你身上没带什么银两吧?之后又在深山调养十六年,那名樵夫的家底应该也不殷实,那你哪里来的重金贿赂教坊使?如果不是教坊使,又是谁假借教坊使之名安排你混进皇宫意图不轨?”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轻雲嘴里问出来,而轻雲始终表情平静,言辞清晰且有理有据,然一字一句却仿佛千斤重锤一般接连重重砸在艾吉玛心头上,顿时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奴,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