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太子信了那人挑唆,认为妾身想要越俎代庖发号施令么?”白凝霜眼帘低垂,饱含委屈的声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你是本殿的准太子妃,本殿自然相信你绝无那种心思。”梁思远温柔一笑,却笑不达眼底,装作不经意的问:“对了,你每天待在飞鸿阁(白凝霜的院落)里,如何知晓绥王明里暗里大肆招揽门客?”
白凝霜心神一震,微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慌乱,低声柔软说道:“上次绥王来府拜访父王,妾身偷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故而才知道。”
“为什么之前没听你提及过此事?”
“妾身并非有意隐瞒,是父王说此事关系重大,若没有确凿证据不可宣扬,以免中了绥王奸计,太子请放心,父王将是太子岳丈,自然全心全意支持太子1
“本殿相信荣王的忠心,荣王说得对,此事确实不宜张扬,还有以后你不可再操心外头的事,要不然本殿会心疼的,你只须操心怎么伺候好本殿就是,知道么?”
“妾身明白。”
“明白就好。”伸手拭去白凝霜眼角的泪水,梁思远嗓音低沉却不失温润,带着一股魅惑醉人的磁性:“河灯节已经看了,本殿陪你回别院休息一晚,明天便启程回燕京,毕竟大婚在即,本殿承诺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有些事总要亲自去安排监督才放心,你呀,就回去安心待嫁吧。”
“嗯。”见梁思远没有怀疑自己,白凝霜放下心来,抬眸看着梁思远,泪水迷蒙的眼瞳里蕴含着羞涩和妩媚风*情,犹如梨花带露般清丽动人。
抬起白凝霜的下颌,梁思远低头隔着薄薄面纱吻了一下她的唇,眼眸在白凝霜看不见的地方一片冰冷如霜:“本殿就喜欢你的知情识趣。”同时不动声色地朝暗影某处做了个手势,随后拥着白凝霜往别院走去。
而轻雲五人刚回到落云楼房间,轻雲就吩咐舞影找来一根绳索捆住铃儿。
铃儿一惊,张嘴想说什么,却听得轻雲厉声道:“好你个大胆的小*偷儿,连本女侠的东西都敢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女侠今夜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等明天府衙开门,再把你送交官府严办。”说完,接过墨炫递来的木棍打向铃儿,‘啪啪’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看到轻雲递来的眼神,本就聪慧的铃儿顿时反应过来,配合着木棍的击打声一边大声惨叫,一边哭泣着求饶:“我错了,不该偷女侠的钱袋,女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埃。。。。。”
“师妹,既然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是啊师妹,看她那么瘦弱,怕是经不起你这一顿木棍惩罚,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师妹身子要紧,可别因此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墨炫三人也纷纷劝解着。
而听闻响动的客人们都被骆玉林找借口劝回了各自房间。
过了一会,墨炫起身走到敞开的窗户边看了看,又聆心静气听了听,然后回来说道:“清儿,人已经走了。”
“对不起铃儿,刚才吓着你了,我向你道歉。”放下手中木棍,轻雲轻轻松开了捆着铃儿的绳索。
离开伊玛河,轻雲原本打算让舞影护送铃儿回去,转念一想,梁思远能稳坐二十多年的太子无人撼动,除了梁皇和皇后之故,梁思远本人的心智谋略必定也有过人之处。
之前墨炫给铃儿服用了药丸改变容颜,暂时瞒过梁思远,但梁思远既已心生怀疑,事后定然会派人暗中查明真假,铃儿回去难保不会露出马脚,不如将铃儿留在身边,因此他们回来时故意放慢脚步,故意让暗卫不要阻拦,故意让跟踪的人看到刚才这一幕,这样一来,相信足以消除梁思远的怀疑,
紧紧握着轻雲的手,铃儿眼中有泪意闪烁:“我知道姐姐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担得起姐姐的道歉?”
“既然你认了我作姐姐,姐妹之间就无须如此见外。”轻柔拭去铃儿眼角溢出的泪水,轻雲温言道:“你先去洗漱一下,待会儿我还有事情问你。”然后吩咐舞影带铃儿去了隔壁房间。
“夕颜是想问她关于白凝霜之事。”墨炫语气肯定而不是疑问。
接过楚云翊递来的清茶微微浅抿一口,轻雲点了点头道:“虽没看到白凝霜的容颜,可她言行举止所透露出的神韵,尤其是那双眼睛,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的口音乍一听似乎跟梁国人一般无二,但其中某些字的发音却跟你们很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刻意学过梁国话的晋国人。”
“铃儿曾说过白凝霜来路不明,加上她的口音,如此她很有可能是本国人。”墨炫眸光深沉。
楚云翊叹了口气:“四国人素有交往,会他国语言的人自然也不少,要查清白凝霜的真实身份怕是不容易。”
慢慢晃动着手中茶盏,深邃眼瞳望着窗外的夜幕,轻雲低声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当我提及‘吾皇和九公主’时,白凝霜的眼睛充满了怨恨,一种恨不得将父皇和我除之而后快的入骨狠意和杀气?”
墨炫和楚云翊同时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两人恍然大悟。
“难道白凝霜是林秉权派来的人?”楚云翊想了想狐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