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呈给轻雲,龙影静静地站在她身侧,神情冷肃而戒备。
端起热茶浅抿一口,轻雲抬眼看着面带急切和慌乱的林雨棽,一字一句说道:“意思就是,在龙椅上坐了二十多年,前不久被你们残忍毒害的惠文帝,其实是本宫父亲的暗卫之一,凌枫1
“这不可能1林雨棽大声反驳着,脑中一片空白。
而林秉权猛然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轻雲,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不停,浑身不自主地轻颤。
张子山只觉五雷轰顶,彻骨寒意从脚心迅速蔓延至头顶,消瘦青白的脸上瞬间没有了一丝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可能?”慢慢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轻雲眼瞳黑墨如星,如同黑洞一般深不见底,语气平静淡然,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腊月飞雪,冰寒之意直入三人骨髓:“当年荣嫔有了第一个皇嗣,你害怕荣嫔产下皇子后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于是千方百计接回本宫母亲慕清伊。。。。。。”
可林雨棽没想到的是,惠文帝龙颜大悦,想要昭告天下册封慕清伊为皇后,虽遭到群臣反对,甚至拿出了景仁帝的遗诏阻止惠文帝册封慕清伊为后,加上慕清伊的劝解,最后惠文帝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册封慕清伊为近身女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林雨棽嫉恨慕清伊夺了她的恩宠,暗中跟岳霆有了首尾之事且珠胎暗结,同时买通荣嫔身边的宫婢,偷偷在慕清伊送给荣嫔的百年雪参里掺入了大量红蒲根,导致荣嫔生产时母子俱亡。
事后林雨棽又让林秉权挑动朝臣们,以谋害皇嗣的罪名,纷纷上书要求惠文帝严惩慕清伊。
在惠文帝想为慕清伊证明清白而烦忧之际,已有三个月身孕的林雨棽假意在惠文帝面前说相信慕清伊是清白的,还自请去天牢陪慕清伊,暗中却游说慕清伊离开,并趁慕清伊不注意,给慕清伊下了秘毒。
慕清伊本就不愿看到惠文帝左右为难,加之又中了林雨棽的秘毒,慕清伊再次不辞而别。
得知慕清伊离开,惠文帝伤心欲绝,可坚信慕清伊不会无缘无故弃他而去,故暗中苦苦找寻慕清伊下落。
一年后,惠文帝终于在一个偏远而隐秘的小山村找到了慕清伊。
那时候慕清伊中毒颇深,惠文帝要带慕清伊遍寻名医,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惠文帝就命令暗卫凌枫易容成他的模样回宫处理朝政,另一个暗卫冷逸从旁协助。
为了寻访名医,惠文帝和慕清伊走过许多地方,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到了一个世外奇人,虽无法解了慕清伊的秘毒,却有效控制了毒性蔓延。
说到这里,轻雲停了下来,浅抿一口热茶,挑眉睨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林雨棽,接着说道:“那几年父亲一直和母亲在一起,两个人甜蜜恩爱可谓是神仙眷侣;
在本宫一岁生辰后不久,母亲毒入心肺与世长辞,父亲不忍母亲黄泉路上孤单寂寞,来世还要与母亲前续前缘,将本宫托付给凌枫和冷逸,还有韩太傅,以及护国侯后,毅然随母亲而去;”
“不!你说谎1林雨棽发疯似的摇头否认,容颜变得异常狰狞难看:“哀家和先皇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先皇怎么可能是那个卑贱的暗卫?哀家绝不相信。。。。。。”
适时给轻雲的茶杯续了热水,然后将茶壶放回旁边的火炉上,龙影又退到轻雲身侧静静屹立。
而轻雲面色仍淡漠平静,看着林雨棽的眼神深邃如墨,微扬唇角噙着一抹似冷嘲的笑:“本宫的父亲名讳司马晟瑞,字骐雲;
自父亲找到母亲后,父亲就没回过皇宫,这么多年坐在龙椅上的人始终都是凌枫;
凌枫从小和父亲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当然最熟悉父亲的言行举止,以前就常常跟父亲互换身份保护父亲,连景仁帝都分辨不出父亲和凌枫,更别说你们这些外人;
当初景仁帝在父亲的茶水中下了媚药,父亲硬是凭着对母亲的忠贞离开新房,由凌枫代替与你完成了大婚,之后偶尔留宿延庆宫的人也是凌枫;
你口口声声说深爱本宫的父亲,却连本宫父亲和坐在龙椅上的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都不知道,你何谈什么深爱?其实你从没有爱上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本宫父亲,包括岳霆,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林雨棽,你费尽心机妄想谋夺别人的一切,最终落得众叛亲离,一无所有,你这一辈子何其可悲可怜1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松开抓着铁栅栏的手,林雨棽无力地滑坐在地,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而林秉权猛然跌坐在木床上,消瘦脸上变得煞白无色,闪烁的眼瞳里透着懊恼和灰败。
枉他聪明一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坐在龙椅上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换了人。
如果早知道司马晟瑞不在皇宫,他就该以篡夺皇位之罪将那个假的惠文帝赶下龙椅,自己扶持年幼的司马淳登基继位,等到局势稳定,他再让司马淳禅位,从而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也就不会迟了二十多年,落得这般下常
一时失策,导致全盘皆输,如今他真是悔之晚矣!
张子山早已惊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原来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是真正的惠文帝,而是惠文帝身边的一个暗卫,这简直太让人惊悚了。
“林翰已将你所有的犯罪证据全交给了本宫,这么多年你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如今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1看了看林秉权,轻雲转眼看向张子山:“至于你,同样罪不容赦!另外,张恋舞不但得了花柳病毒,还跟绝尘宫一起葬身云雾山!明天,你们就等着接受律法的制裁吧1
说完,轻雲放下茶杯,站起身,带着龙影头也不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