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心思去想从前吧?
周子骞别开视线,拿出衣兜里的烟点了一支,望着广场上的喷泉缓缓吸食,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烦闷不堪。
那天晚上的谈话就像一把斧头,它把所有模糊不清的东西都劈散了。现在他和叶涛都清楚彼此的打算,他想用叶涛避免自己生出执念,而叶涛跟他开诚布公,答应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在向他妥协,而是决定对他死心了。只要他轻轻的点一下头,叶涛就会和他在一起,但是在他点头的那一刻叶涛怕是就彻底死心了,不管如何喜欢他也不会对他有半点期待,连潜意识里的期待都会一并消失。
周子骞知道叶涛不会让爱情那种东西左右自己太久,更不会被它束缚,于己不利的感情和人,再放不下他也能放下。这就是叶涛,一个既重情又理智的男人。周子骞被这个男人吸引着,由心到身全在叫嚣着得到他。他真的喜欢叶涛,只是喜欢的不够多,他不会也不能为叶涛打乱自己的人生,所以他只能在暂时拥有叶涛但会让叶涛心灰意冷和放弃一时的拥有留下一点美好余念之间做选择。
周子骞把烟蒂碾在了烟灰缸里,拿起一张纸巾递到了叶涛嘴边,满心无奈的斥道:“猫吃剩的还往嘴里放,吐出来!”
叶涛把嘴里的草莓慕斯吐在了纸上,周子骞顺手折了一下扔进了盘子里,颦着眉心叹气:“我真怀疑我在你那用的餐具宝宝都用过。”
叶涛和宝宝对视了一眼,知道小家伙儿憋屈好几天了,贴心的帮他回了一句:“是用过。”
周子骞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起身道:“走吧。”
叶涛还以为要回去了,一句赘言没有的坐上了周子骞的车,上了路才发现既不是回他家的方向也不是回周家的方向。
叶涛把在真皮座椅上磨爪子的宝宝抓回来抱在腿上,觑了车主一眼,见他似乎没留意才安下心来问:“去哪啊?”
周子骞目不斜视的开着车,专注也随意:“先去买餐具,然后找个僻静地方儿把你的破猫埋了。”
宝少爷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这下更来气了,吹胡子瞪眼的腹诽:没有我一命换一命,你有机会认识叶叔叔吗?虽然我成就的是一段孽缘,可成就的是您的缘啊,我好歹算一媒人吧?您老就这么谢我啊?只听说过新人送进房,媒人扔过墙,还没见过直接给媒人入土为安的呢!
叶涛把宝宝往外伸的小爪儿捉了回来,把他抱在腿上顺毛揉肚皮,不让他用捣蛋的方式泄愤。
去的地方不僻静,但路有些远,叶涛迷迷怔怔的睡着了,宝宝趁机溜到后座,嘁嚓卡嚓的抓了痛快,全当座椅是他小叔了。
车子停下来浅眠的叶涛就醒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就见窗外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沿街两排商铺,放眼望去连个灯火阑珊的角落都没有。
周子骞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叶涛身上,顺手拎起爬回来装乖的宝宝扔回后座:“你在车里等着。”
叶涛跟着周子骞下了车,真的被带进一家精品瓷器店。叶涛在那些拿来当摆件都嫌精细的杯盘碗盏中间徘徊片刻,回过头问周子骞:“有必要吗?”
“我一直觉着家里的餐具太粗糙了,不适合你用。选两套吧,一套放在你那,一套带回家用。”周子骞摊开叶涛的手,在他掌心里放了只华美的骨质瓷碗,“不觉得很好看吗?”
这双没做过一点重活的手骨节细小圆润,十指修长,尖削如笋,托着精致剔透的瓷碗,形成了一种堪称唯美的视觉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