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呈轩困扰似的颦起了眉毛,寻思一阵又笑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人是你绑的,也是你弄死的,就算有人追究,也与我无关。”
听他三言两语就将责任全推到了自己身上,苑志杰不由脸色丕变,慌道:“安少,话不能这么说,绑架周云溪是您一手策划的,我也是被您逼着来的,您不能把罪过全推到我头上!”
“要不是我叫人盯着周家人,误打误撞的发现你被子骞关起来了,你还在囚室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好心好意的救了你,只不过跟你开了两句玩笑,就变成逼你来的了?”安呈轩笑意更甚,眼里却是带着冷意的嘲弄,“你怕了?有什么好怕的?你才说过,他既不是周家人,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有人帮忙除掉他,正合子骞的心意。”
苑志杰背脊发凉,低眉顺眼的避开了安呈轩的视线,再开口时措辞加了小心:“话是这样说,可是他终归是周子骞养大的,就算是条狗,养那么多年,也会有感情,我怕……”
“不用怕,他周子骞连心都没有,哪来的感情?”
“可是他那个找人的架势不像在装样子,我想他是真在担心周云溪,也许……”
“没有也许!”安呈轩喜怒无常,刚才还眉目带笑,眨眼间就寒了脸,“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别给我自作聪明!”
苑志杰连忙应是,不敢再多言,心下则惴惴难安。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最初他是因为被债主追的走投无路,想要弄些钱去外地躲一躲。就算周云溪拒不买账,他也不敢宣扬周家的丑事,毕竟周家人没比追债的良善多少。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周子骞的效率和反应,钱还没有拿到,周子骞就找上他了。
被囚禁的那些天他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向周子骞求饶、赌咒发誓的保证以后再不生事,周子骞根本不理会,只说他什么时候真正安分了就什么时候放他走,可安分与否他说的不算,要周子骞认为他安分了才行。周子骞是条不能招惹不容冒犯的毒蛇,虽然没叫人折磨他,可每一次毒瘾发作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是周子骞对他的惩治,比任何折磨都要歹毒。
安呈轩的人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发现他的,在此之前他和安呈轩从未有过交集,两人可以说素昧平生。安呈轩却帮他逃离了周子骞的控制,之后还为他安排了地方藏身。
他知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善举,事实证明安呈轩和周子骞是一丘之貉,他才出虎口又进了狼窝。在毒品的引诱下,他把自己被周子骞囚禁的缘由始末告诉了安呈轩。
安呈轩并不惊讶,惊讶的人是他,原来安呈轩早就知道周云溪的身世,而且比他了解的更多更详细,有关郭宇衡被周子钦陷害的事,还是他从安呈轩嘴里听来的。至于安呈轩告诉他这些事的目的,竟然是要他来刺激周云溪。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安呈轩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呈轩不屑跟他解释太多,更容不得他拒绝。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远远偏离了他最初的目的,可他身不由己,只能听命于安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