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他后来渐渐就放弃了,”顿了顿,梁墨琰重新回过神来,神色中有丝遗憾,“第一次见面以后,我没有再听过他弹琴,直到他的十八岁生日,方家专门为他举办了一场宴会,他在方老太爷的要求下,才简单弹奏了一曲。自那一次之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弹过琴了……”
“……不过幸好,那一次,我有去参加那场宴会,我将他弹奏的那首曲子偷偷录了下来。”梁墨琰缓缓道。
秦优蓦地转过头看他,眼中有着讶异,“你……”
“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除了他的音乐天赋,其他方面比起方家和他同辈的人也要更加优秀,”梁墨琰的目光看着桌子当中那座银色烛台的倒影,继续着自己缓慢的回忆和陈述,低沉的声线中有着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几丝柔和,“几年的时间里,他就受到了方老太爷的信任和重用,甚至连方鸿云都开始将小了自己一辈的他视作一种威胁。”
“看得出来,方鸿云的顾虑并不是多余。”梁墨琰轻笑,看向秦优,“如你所说,他对方氏,势在必得。”
秦优缓缓一笑,淡然道:“你似乎对此很为他感到高兴?”
“不,”梁墨琰慢慢敛了笑,停顿了一会儿后,轻声道,“不是。”
秦优挑眉。
“他的眼里没有那种狂热,”短暂的沉默,梁墨琰眸色又逐渐深沉,“他明明并不在意,却又着意争取。”
秦优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我一直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顽固的执着,”梁墨琰声线变得低沉,“执着到不惜和方家最中坚的方鸿云一派正面为敌。”
就算方维信得到方老太爷的看重,可是方鸿云毕竟还是方家的直系长子,方维信的大伯父,方氏的第一继承人,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有着一种不可轻易撼动的稳固;可是方维信却还是无论明暗,都在隐隐挑衅着方鸿云的地位和威信,让方鸿云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方老太爷明知这子孙二辈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但却放任不理,一手执掌方氏多年历经风云的他,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就是他挑选方氏将来继承人的唯一法则,对此,他有着近乎残酷的冷漠。
餐桌前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秦优浅浅一笑,转头看向窗外夜幕中的某一颗闪亮的星子,转而道:“方维信如果还在世,他一定会很意外,其实你对他所知道了解的,竟然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他应该是会意外的……”梁墨琰的语气有着一种仿佛旁述般的冷淡,“他大概不会知道,他在方氏的某一个下属,会每隔一段时间向我汇报他的近况和动向;大概不会知道,我手里还收藏有许多有关他的一些影像记录;也大概不会知道,每一年,我都会买下一个他喜欢的彩蛋,想着也许某一天,可以全部送到他的面前……”
“……我以为我已经知道他很多了解他很多,可是,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他的身边还有你和信德的存在。”
“……他出事前两天第一次跟我通了电话,他说希望我能出席一周后关于恒泰和信联之间合作洽谈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