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见状,越发觉得容怀是个好好先生,娇憨笑容更添松快,“正是。大叔想来也知道我买了酒是送给谁,还请大叔行个方便。”
容怀面露哂然。
这无名酒虽在市井里有些名气,到底上不得台面,恐怕连自家王爷那一关都过不了,就算送到谢妈妈手中,十有八、九是送不到王妃跟前,入不了王妃的口的。
王爷虽纵着王妃,但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挑剔精选,多半会私下叫谢妈妈换了,白费这位李堂小姐的一番苦心。
只他对着王环儿都不肯说一句重话,更不会自持看得明白,就说破了叫李娟难堪。
遂忖度着实话实说道,“家母生于东北长于东北,喝惯了这类糙烈酒品。我本是买来孝敬她老人家的,李堂小姐若是想要,不如叫掌柜拿个小坛子来,我分一半给李堂小姐?”
即是容老太太喝惯了的,想必容怀年年都来年年都买,今年也不差那一半。
能讨来一半,即全了容怀的孝心,也全了自己的苦心。
聊胜于无。
李娟忙一叠声应下,让夏雨和冬雪自去寻掌柜分酒,笑嘻嘻道过谢,又要掏银子,“大叔,我该给您多少钱合适?”
容怀笑了笑,“李堂小姐不必客气。上回你给我的银锞子没用出去,权当今日的酒钱罢。”
如此,即便这半坛子酒送不到王妃跟前,也不会叫眼前这小姑娘白费了心思又白搭了银子。
李娟哪里知道容怀的好意,有便宜不占就不叫李娟了,当下又是一叠声道谢。
小厮旁观得喜笑颜开,忙多要一副碗筷酒盏,请李娟吃酒吃菜。
一块银锞子换半坛有地儿没处买的酒,李娟再势利眼也不好意思办完事就走,心念一转又一转,暗暗打量容怀神色,圆圆杏眼一闪一闪。
容怀见状面色恍惚。
他本是心有愁结,才在陪容老太太吃过团圆饭后,借着买酒的名义,带着小厮来此处对月独饮。
容老太太也是个软和脾气的,心知王环儿寻死退亲另有说不得的阴私,又不敢挂在嘴边戳儿子痛处,只收拢了几年来和竹院来往的布匹针线药材等物,暗中丢出家门。
他岂会不知母亲心中苦闷。
自己于理智上虽已和王环儿做了了断,但感性上到底付出过情意,不为王环儿此人,只为自己一番流水情意,难免藏着一桩书生气的伤感。
曾几何时,王环儿奉王嬷嬷的命来给他送东西,偶作逗留时,也曾和他院中对坐分茶,流转美目也和眼前小姑娘一般,忽闪忽闪,说不出的灵动。
只是他后知后觉,原来那眼神别有着落之处,不在他所住的跨院,而在跨院左近的外书房。
容怀垂眸,自嘲一摇头,端起酒盏仰头满饮。
小厮本见自家先生多了笑容,此刻见状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愤懑,恨不得明明白白骂王环儿几句,却听李娟忽然轻咳了一声。
“大叔。”李娟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