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嘴巴,“瞧我这张嘴,一天到晚没个把,栓不住,乱说话。嘿嘿,心心妹子你回头代我向她陪个不是呗?”
徒心心白了他一眼,“要说你自己去说,我可不去触霉头。”
叶长笺道:“男女有别,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我不好与她多交流。况且,我家还有个醋缸呢!”
女弟子又是笑成一片,指着他身后,断断续续道:“醋缸……翻了……醋缸……翻了!”
叶长笺疑惑地扭头去看,唐将离冷着脸立在他身后,宛如黑面阎王,周身披霜戴雪。
他很没出息地往前一扑,抱住了唐将离的大腿,哀求道:“大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徒心心笑道:“唐师兄,你放心吧!他就与我们说了些笑话,我们平日里孤陋寡闻,多亏顾公子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她说着款款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姐妹们,起风了,我们去放纸鸢吧!”
“好呀!”
众女弟子嬉笑着走了。
唐将离拉着叶长笺起身,替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他们两人绕着花田静静地散步。
“唐将离,我今日才发现,原来云水之遥的学子,四大世家的弟子,与我们是一样的。”
徒山的女弟子天真活泼,姐妹同心,与风铃夜渡的小师妹又有何不同。
他从以前起便看不起这些徒有虚名的修仙弟子,却现在才发现,他们都是一样的,正如徒念常所言,她们会竭尽全力守卫自己的世家,捍卫自己的信仰。
他向来我行我素,从不曾与这些修真弟子换位思考,如今与这些天真的弟子相处,心中突然感慨万千。无论前世今生,这般捍卫自己信仰的修真弟子,终究值得敬佩。
当年之事,错在谁?
谁都有错。
他太狂妄自负,而四大世家的修仙弟子则太过愚忠。倘若他们皆愿意放下偏见,给彼此信任,协力揪出幕后主谋,又岂会让三秀惨死,岂会让云越影和忠心卫道的弟子惨死。
他不会放弃为三秀报仇,可也不像初时那般,势要屠光四大世家。
叶长笺道:“坏的是一部分人,我不能将他们一竿子打死。”
爱恨生两面,人有佛魔间。
唐将离捏了捏他的手心,意欲嘉许。
一视同仁,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要真正做到,何其困难。
他侧头去看身旁的唐将离。
或许,或许,从古至今,只有这一人真正做到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何其幸运。
他或许能猜测到,为何唐将离如此不遗余力地安排他来四大世家游学。
正在此时,从远处遥遥走着两个人。
徒离忧搀扶着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妪,慢慢地散步。
那老妪也仍旧戴着面纱,步履蹒跚。
徒心心正巧经过,叶长笺道:“那是你们家族中的长老吗?”
徒心心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道:“不知。”
叶长笺道:“不知?”
徒心心道:“她一直在,但是没有名字,我们也不知她多大了,只晓得她有个绰号。”
“叫什么?”
“疯婆婆。”
叶长笺重复了一遍,“风婆婆?”
徒心心见他误会了,道:“她的神智不清醒,疯疯癫癫的。”说完后吐了吐舌头,道:“宗主不让我们议论她,我先走啦。”她随意地对叶长笺挥了挥手,小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