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虞奇怪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他五音不全吗?”
李君言道:“云十四的琴叫银灵琴,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五。他最善弦杀之音,深藏玄机,一弦一音,皆催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叶长笺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探出脑袋对燕无虞道:“鹿遥,给我画把琵琶。”
燕无虞不疑有他,掏出惊鸿,铺就宣纸,大笔一挥,一把崭新的琵琶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将琵琶递给叶长笺,“你要作何?”
叶长笺伸手接过,对云十四笑道,“云公子,一人独奏,未免乏味。不如在下与你同奏一曲?”
云十四道:“顾公子也擅音律?”
叶长笺笑眯眯道:“实不相瞒,我家是做琵琶的,耳濡目染下学会些三脚猫的弹奏功夫,请啦!”
云十四抚琴而上,手下拨出“铮铮铮”三下预奏,弦音刚落地,又是“铮”得一声,缓缓弹奏一首清雅幽绝的曲子,正是《广陵散》。
众人只觉得身处云端,飘飘荡荡,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随着琴音狂乱扭动。
叶长笺斜睨一眼,多数人已然进入幻境之中。他静默片刻,催动法力,右手按弦,左手拨动,这一下如玉珠走盘,又如泉水叮咚,众人只觉得当头被泼了一盆清水,皆已清醒。
云十四手下曲调一转,琴音酸楚萧瑟,让人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叶长笺微微一笑,手指疾弹,原本婉转柔和的乐音霎时间变为刀剑相交的肃杀之音,仿佛将众人领至了漠北边疆,战鼓擂擂,犹如千军万马急踏而来,又犹如山川大河奔腾不息。
琵琶的弦音牢牢压制着琴音,你低我高,寸寸逼近,丝毫不让。
云十四已无先前的从容不迫,脸色苍白,双手齐上抚琴,袖风猎猎,琴音悲鸣高泣,犹如鬼哭狼嚎。
叶长笺始终扬着眉眼,嘴角噙笑,信手弹奏,乐音愈发激昂凛冽,带有气吞山河之势,荡气回肠,酣畅淋漓,让人恨不得痛饮三大白!
乐音愈来愈急,众人都捂住了耳朵,心头怦怦大跳,大殿之外乱石纷崩,池中鲤鱼扑扑跃出,跳上岸后鱼眼一翻白,竟是不活了。
琴者高亢刺耳,云十四的发丝飞扬,死死抿唇,负隅顽抗。
叶长笺手下却换了一个曲调,低声轻唤,风情万种,此起彼伏,娇柔温婉。好似秦淮河畔的莺声燕语,众人皆面红耳赤,他们向叶长笺看去,似乎座下的是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艳美歌姬。
叶长笺对唐将离抛了一个媚眼,眼眸中流光溢彩,撩人心弦,随即低敛眉目,轻笑一声。
“呵……”
银灵琴在空中旋转数丈,被云十四“啪”得按在桌上。
只听嗡——
琴弦断了。
云十四再也支撑不住,张开嘴“哇”得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叶长笺连忙去看唐将离,后者眼里含着缱绻爱恋,温柔地望着他。
叶长笺对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唐将离淡淡道:“此等雅俗共赏之事,点到即止,云公子,得罪。”
李君言与燕无虞在桌下偷偷地对叶长笺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
作者有话要说:叶长笺吐了吐舌头:大宝贝儿,我又闯祸啦!把人气吐血了。
唐将离面不改色:表怕,老公罩你!
住在唐将离内心的唐小虎双手捧脸,叹道:老婆真可爱,老婆真漂亮,老婆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