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沈修颐现下还在西秦,这几月国中动乱,大伯父让他暂时不要回来,就在西秦再呆上几月,等平静后才回国中。
祖母虽然挂念沈修颐,却明白大伯父的用心,就也没催着沈修颐回京。
要知道祖母平日是最疼爱沈修颐这个孙子的。
孟云卿莞尔,心中越发肯定。舅舅都没有让沈修颐这个时候从西秦回燕韩,又如何会让她和段旻轩这个时候从苍月到燕韩?
这其中定然出了纰漏。
只是定安侯府和朝中牵连甚广,她要先见了舅舅,听了舅舅的意思再决定如何说。
于是话锋一转,问起家中其他人来。
沈修明便一一道起,她也听得认真。
外祖母身子骨健朗,除了去年秋天偶尔咳嗽了几日之外,倒比往年还硬朗。
朝中的事风云突变,舅舅不想定安侯府牵连其中,便不时称病,在家中颐养。沈修文倒是还在朝中,只是事事都说要同父亲商量,进退自如。
三房那头还是老样子,三舅母性格软弱,继续被姨娘欺压着,三舅舅又接了两房姨娘,外祖母也劝不住。三舅舅就怕舅舅些,但舅舅正忙着在朝中斡旋,既是称病,便不能过多管三房房中的事,三舅舅是看准了时机的。沈修进倒是长进了许多,早前袖手好闲,终日在赌场青楼厮混,这一年来却规矩得很,跟着先生念书,外祖母难得欣慰。
这些都是大房和三房的事。
至于二房,沈修明却没有提起。
“二舅舅呢?”孟云卿主动问。
沈修明是二房的嫡长子,二舅舅和二舅母都不是消停的人,这一年来,二房不可能安安静静。
她问起,沈修明脸色才微微一沉。
孟云卿错愕,沈琳嫁到了齐王府,做了齐王的正妃,二房的地位今非昔比才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修明叹口气,沉声道:“云卿,侯府分家了。”
分家?
孟云卿诧异出声,音歌更觉不可思议。
有外祖母在,怎么可能分家?
孟云卿不敢相信,便目不转睛看着他,想问究竟。
沈修明继续道:“琳姐儿嫁到齐王府作正妃,母亲觉得我们这一房出了位王妃,地位应当更尊贵了。父亲又少有主见,房中的事向来都由母亲做。母亲性子惯来张扬,国中局势如此不明朗的时候,大伯父称病在家,不想定安侯府牵涉到皇位之争中。太子见大伯父和侯夫人这里是走不通了,就有意拉拢母亲,母亲觉得这是殊荣,大伯父想置身事外只会让定安侯府没落。后来二房和大伯父,侯夫人的冲突越来越多,母亲嚷着要分家,说大伯父没有远见,还占着世袭的爵位,只会拖累二房,不如分家,二房就不用处处被大房压着。大伯父自然是不同意的,后来是祖母说的分家。分家后不久,父亲和母亲就搬出侯府自立门户了。”
二婶婶的性子确实张扬了些,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孟云卿唏嘘,又问:“那二表哥你呢?”
沈修明是二房的人,别人会如何,都应当没有他难做。
沈修明道:“侯府的家产一直由我在管,世子是要世袭爵位的,修颐又一心游历四方求学论鸿儒,修武在禁军之中任职,修进又还年幼。我若是走了,侯府的家产便无人打理。”
他话是如此说,孟云卿颦了颦眉头,轻声道:“二表哥,你是不是同二婶婶和二舅舅争执过了?”
她是这般猜的。
沈修明向来是明事理的人,应当是他不赞成二夫人分家,就同二夫人起了争执。分家的时候,又不愿同二夫人一道走。
沈修明没有应声,全当默认。
孟云卿叹道:“没想到这一年发生这么多事。”
沈修明这才出声:“母亲是被虚荣冲昏了头,被人利用来拖侯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