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虽一直都未曾醒来,面色却是缓和了许多,连一向苦深微皱的眉头都放松了下来,仿佛睡着了一般安然平和。
齐念小心翼翼的以双手隔着她的衣物平缓均匀的按压着她全身上下,心脏犹如擂鼓般振振有声,脉搏却是跳动微弱犹如气若游丝,额间冰凉一片,身上却是滚烫欲焚。
愈是探查摸索,齐念的脸色便愈加难看。
终于,在秦姑腰侧的一处地皮肉,让她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以手指细细描绘隐约能得知那是一条长长的伤疤,许是年岁隔得太过久远的原因,那道伤疤已然淡却几乎隐入了肌肤之中。
掀开衣物将那伤疤露了出来,虽已是经年旧伤了,如今瞧着却依然是触目惊心。
齐念虽自幼在秦姑身边长大,与之亲密更甚于爹爹,但却是从不知道她竟曾受过如此之重的伤,更不晓得是因何而来。
聚精会神的看了看这道疤痕的位置,又不轻不重的按压了几下,齐念的心中忽得闪现出一个惊人的念头来。
她犹自不敢置信却又忍不住这突如其来猜测接踵而至,直叫她难得的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强自镇定下来,齐念僵直着身子为秦姑穿好了衣裳盖上被子,在床边思索了许久都不得其法,仿佛被钉住了双脚一般无法动弹。
她实在是害怕,那个看似荒唐却最有可能的念头,真的残忍的曾在秦姑的身上发生过。
发了许久的呆,直至床榻之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方才让她拉回了思绪。
秦姑这病一发不可收拾,已然持续了半年有余的光阴了。
起初尚还能咬咬牙撑一撑,而就在月余时光前,终于是撑不住了,只能终日昏昏沉沉的在床上度过。
她本以为自己是撑不了那么久的,但心中总有个时常牵挂的小人儿在她的脑海中笑啊跳啊,叫她不能忘怀,更是无法割舍。
那是她的小主子,是她自幼拉扯长大的念儿。
最近能够清醒的时间更是大大的缩短了,便叫她的脑子更加混乱了。是而她刚醒来时,还以为站在床前这个让她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身影,是幻觉,是梦境。
直至那孩子一头扑入了她的怀中,强忍着泪意细碎的哭泣道:“秦姑……”
她搂着这个真实且熟悉的小姑娘,这才恍然觉悟,原来竟不是在做梦。
她不由得大喜过望,粗糙的双手摸索着齐念的脸颊,浑浊的双眼中滴下了泪,“念儿?是我的念儿回来了、回来看我了……”
齐念再也无法忍耐,嚎啕大哭道:“秦姑!是、是我,是你的念儿回来了……”
原来在外面无论多么所向披靡多么镇定自若,只有回了家扑进至亲之人的怀中,孩子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与头顶的光环,依旧还只是从前那个爱哭爱闹任性脆弱的小孩。
秦姑向来都是温和待人直爽友善,连带着教导齐念都是喜笑不喜泪,即便是遇见再如何伤心难过的事情都不要哭,毕竟流泪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行为。
是而她抹了把眼泪,搂紧了齐念,便勉力笑道:“回来了就好,还哭什么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