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数十年前被送出宫去的李锦见复又回来了,这长乐城中的局面即将面临着重新洗牌的时刻,众人的神经登时便又崩紧了。
思及此齐念不由双眸微寒,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是顾不上,横竖终究是会与他正面交锋的。
但在此之前,她绝对不允许让李锦见成为皇帝为李锦渊铺路造势的垫脚石,这些皇子们被利用的悲惨下场,她在前世可是看够了的。
李锦见却是满不在乎,只随口道:“倒是这个理儿,只可惜我那些个个争的跟乌眼鸡似的兄弟们都看不透这一层。念儿,你看,既然将来的皇帝都已经被内定了,想来再要去争也没什么希望了,反倒会惹一身的麻烦。我倒不如就做个闲散王爷,还少了那许多的约束管制呢。”
齐念被他这无比坦然的想法倒是惊了一惊。
她本来以为,他不会只是这样单纯的想法,毕竟只在年幼时便被所有人抛弃而不管不顾的扔在宫外,且看他这些年在行山村与沈灼华一起过的日子,便能得知他流落在外的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且只看阿瑶、路石与阿月这些忠心耿耿的暗卫,如何能对李锦见这样一个年轻人无比的拜服,想来这支武功高强又十分神秘的暗卫队,是由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他既然那样苦心孤诣的经营着自己的势力,想来定然不只是为了保住性命这样的简单。
在这天底下最能激起男人的兴趣,难道不就是整座江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么?
前世齐念在李锦玉的身边时,就那样容易被美色迷惑且是真正的烂泥糊不上墙的皇子,都打自心底里的肖想着那尊象征着一切的宝座,试问这有机会能成为储君的众皇子们,又有谁会真的就一点儿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呢?
没想到这从小一起万到大的小伙伴,他竟然是个例外。
李锦见对着齐念这样无比惊奇的眸光,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顿时只觉浑身都不太自在。
他承认,当初不过幼儿时便被太史令断言说是于国于家的祸害,若不是他的母亲以命力保,说不定当初在宫中,尚不足五岁的他便已然被皇后下令前去拿人的大太监抓去以血肉之躯祭祀神灵了。
那时的田淑妃形同疯妇般以阖宫的力量保护着他,几乎要与整座皇宫为敌,无论如何都不肯将他交出去,更是不顾所有臣民皆等在宫外的神台前,神官更是在为天地祝祷,正只缺了他这个祭祀品了。
皇帝那时已然无能为力,饶是他天上地下最为尊贵又如何,如若有心之心苦心孤诣的煽动了所有臣民,以举国之力来与帝王相抗,那么即便是再如何不情愿,终究也还是要情愿的。
为人君者的无奈之处,从那时母亲披头散发嘶声力竭的绝望之中,便已然深深的映入了他尚且懵懂无知的双眸之中。
后来这样的状况实在是僵持不下,就在皇后下令让御林军强攻入宫门之时,终于有了一个尚还算是万全之策的提议。
那便是让七皇子殿下以体内一半的血液祭祀神灵以安臣民之心,接下来,便要看老天会不会眷顾于他,让他留下这条性命了。
最后的结果只能证明一点,早在十几年前,那毒医沈灼华的医术就已然举世无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