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皇城围猎本来还以为只是玩玩儿,齐念也有些想念这个老伙计了,便向李锦见说了一声,让他把它也带来了。
如今看来,倒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一趟她是非走不可了。
那小太监很快便将那匹老马给牵了来,他不敢抬头,只抖抖索索的将缰绳递给了齐念。
齐念没有看他,只亲昵的摸了摸老马的面颊,便翻身坐了上去,一气呵成。
齐念的驭马术本就平平,如今做了国相府的千金,便更少有骑马的机会,天长日久的之于此道便更加生疏了。
但只有这匹与她非常熟悉的老马,才能安然的驮着她这个半调子。也正是因着这马与李锦见更加的熟悉,才有可能带着她,找到他。
这时夜幕已然降临,远离了营地之后,到处都是一片渗人的漆黑。
今日的各人带回的猎物显然都很丰盛,营地里正欢声笑语歌舞升平,而齐念却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循着围场他们去时的路,往山脚深处去了。
想来也略有些凄凉,让她的眼前忽得便闪过了曾在前世临死前的场景了。
那时她亦是孑然一身漫无目的便上了这座高山,可能因着是白日里的缘故,倒是好运气的没有遇见野兽,让她攀上了山顶,自悬崖边自尽且跳了下去。
那把曾插入胸膛的匕首尚且不露痕迹的藏在袖中,而前世的她,正葬身于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之底。
她不由收拢了五指紧紧的握住了挂在腰间的箭袋,直握得指骨泛白都不曾放开。
身后明晃晃的火光与人声鼎沸愈来愈远,齐念不由暗自苦笑,看来这座高高屹立的泰安山,不论在前世还是今生,对于她来说都是一道难过的关。
直到再也不见身后人烟之时,夜幕已经全然笼罩了大地,皎洁的明月高高挂起,倾洒而下的清冷月光,倒是将这片光秃秃的围场照了清楚明白。
齐念没有确切方向,便也只好放松了缰绳信马由缰的小跑着,一面看着这辽阔却空荡的猎场,不由乐从中来,差点儿没笑出声儿。
这么声势浩荡的一场围猎,不过是提前打点好了一切,让人各种做戏罢了。
她坐在马背上,周围四处都是一片漆黑,银白色的月光只稀薄的透过了夜幕,不过聊胜于无罢了。
齐念苦中作乐的继续循着白日里的人迹继续往前边寻去,很快便走到了大山脚下那唯一的羊肠小道边,再往里去,便是脱离了营地的管辖,要往那安危不定深不可测的大山深处去了。
这泰安山虽说就在皇城之外,但只因着其山脉是在太过延绵不断,山路陡峭不说,其中更是禽兽草木的天地,几乎人迹罕至。
说起来似泰安山这样距离皇城很近,又特别富饶的大山本该被百姓靠山吃山利用起来的,就算长乐城素来便十分繁华,民众都懒得受这份罪,这泰安山也不该如此荒野,在大家的眼中好似十分忌讳的存在,是而都没人敢上山。
其实也只是十几年前,还是那位曾经深受皇帝信任的国师,当然如今可能要因着田淑妃的虫蛊,这份信任该减低几分了。
便是他,为了力证尚不过幼童的李锦见是害国秧民的灾星,在那泰安山顶曾大兴土木建了一座国师观,也就在那座金碧辉煌奢华无比的国师观中他夜占星斗,卜出了国将不国的大难之卦。
据说就在那夜,天边的扫帚星还堪堪降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