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入宫陪伴圣驾,直到入夜方能归府。
如今齐念已然断了暗里的联系,她身为国相千金是可以拜会皇子的,但拜帖无论如何也不能半夜送到,所以即便是李锦见愿意见她,最早也要过了这个年再说。
大年初一须得在家不宜见客,大年初二到初八则是四处走亲访友,也不好在这关头引人注目,再拖一拖,便又是数十日。
但也是没办法,越是着急上火的关头,她便愈要冷静处事,否则被人拿住了把柄陷入劣势,便更加不得翻身了。
从玉树阁中出来,齐念沉思了片刻之后,便做了一个决定。
虽说现在还不知这水的深浅,但谨慎些总是不错的。
“阿瑶,你不用跟着我了,去盯着那个许清风。我什么时候传信给你,你再回来。”
阿瑶虽然满心不解,但她此时已然隐隐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便也不再多问些什么,转身干脆利落的便去了。
余下齐念一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冰台院,又一头扎入了自己的卧房之中,直到用午膳时分才被守在门口的丫头不断的敲门给喊出来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个新年,齐念又开始重复之前的日子,整日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以前好歹还有个阿瑶可以出来传个话,但这次却是连阿瑶也不见了踪影,更是对她无从下手了。
而阿瑶自然不知她又不思饮食的折腾自己去了,而且她所过的这个年,好似是在她近二十年的人生中,最为不同寻常的日子。
毕竟她从小便无父无母,跟在路石的身后四处流浪,做过叫花子也曾小偷小摸过,有差点儿被饿死冻死的记忆,也有跟野狗抢食的经历。
长到七八岁时他们兄妹俩便被沈灼华发现了带回来暗中秘密培养着,那近十年间所遭的罪所学的东西,当真是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毕竟他们没有退路,只能毫不畏惧的往前奔走,即便是再多的苦难艰辛都得生受着,只因除了成为一名出色的暗卫之外,他们再也没了别的选择。
阿瑶的主人自沈灼华换成李锦见,到现在又是齐念,她就好像是个物件一般,让她摆在哪儿便在哪儿,由不得自己,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在远离长乐城的安宁小村庄里,淳朴的村民虽然都有些怕她,但待她是极其热情关怀的,或许只是因为她给足了丰厚的银两,但那些发自真心的关怀,却是不掺半点儿虚假。
这让她感到很放松,很舒服,平日里比冰雪还要寒冷的面色也不禁松动了许多,除了很少说话几乎不笑之外,倒好似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眉清目秀温和无害。
当然了,除了那个烦人的许清风之外,在这户农家度过的这几日当真是舒坦,可是有了他却无端的呱噪了许多,令人片刻都不得清净。
在王老伯家中,虽说是自家建的土砖房子,但好在农村里地方宽阔,这房子便也就建得十分大方了。
中间的堂屋便砌了老大的一个炕,若是不太讲究挤挤的话,他们一家人都睡得下。
左边是厨房兼柴房,右边则是两间小屋,虽不如堂屋宽敞,但收拾收拾好歹也是门窗齐全之处,倒是不会委屈了客人。
最里边的那间原本是堆放些杂物的,许清风来了之后便收拾出来给他住了,王老伯睡在外间,王大哥和王大嫂带着小虎子睡在堂屋的大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