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念就在此时,眸光却是放在了她的发间,那支雕琢精美却不怎么值钱的素银簪子上。
她知道阿瑶素来都不是在意外表的人,是不可能自己要添首饰,就连平日里齐念给她的都不怎么戴,更别提自己会去买了。
就在那几日,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但齐念并没有直接问她,若是想说不用问便都说了,若是不想,阿瑶虽不会对她撒谎,但她也不想为难了她。
接下来的时光便有些更加难熬了,齐念再也不复当初悠闲自在事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在冰台院中经常闭门不出,华玉菀在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便也就渐渐的不来了,华玉菁忙着接下来的婚事更是无暇分身,是而在这偌大的华府之中,能想起齐念的时常过来看看的,便也就只有华章了。
不过华章也是忙得脚都不沾地,毕竟朝堂之上的骤然动荡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身为百官之首一国之相,想来定然是焦头烂额得重新洗牌了。
就在重新上朝之际,正月里还没过到头呢,朝堂上忽得传出了一个消息,只道是在两年前失足溺水而亡的那位晋国公子,他其实不是失足,而是有人蓄意图谋的。
这件陈年旧案被往事重提之后,桩桩件件的证据皆指向四皇子李锦玉,甚至有人证跳了出来,说曾亲眼所见李锦玉指使了身边的人去行凶杀人,只是当时畏惧权贵不敢发声,直到现在才敢将真相全都说了出来。
而那个被指使的家奴也出首了自己的主子,说四皇子殿下其实只是为了青楼女子与晋国公子争风吃醋,这才痛下杀手要了晋国公子的命。
有了这两位人证在,此案便是铁板钉钉之事了,再由七皇子殿下彻查了几日之后,又搜集了许多铁证,这下子即便李锦玉浑身都是口,也无从辩驳了。
昔年那位紧咬着华四小姐的晋国夫人这时又发挥了她泼妇的职责,日日进宫四处哭诉,逢人便说自己的孩儿死的有多冤枉,天潢贵胄便可草菅人命,将皇帝烦得不行。
渐渐的百姓舆论也被煽扬了起来,长乐城中人人都对此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那位似皇子殿下明明就犯了杀人之罪,怎地就能逃脱法网了呢?
这种言论自然不能盛行,但也不知怎地,拖了几日后不见消弭反而更盛,这显然便是有人在存心找事儿了。
皇帝在后宫里听皇后的委婉规劝陈贵妃的苦苦哀求,这两方自然都不想将李锦玉交出去,想让他庇护自己的儿子,逃过此劫。
但于情于理这条路实在是走不通,尤其是在朝堂之上众臣谈起此事时,都在隐晦的表示此事闹得群情激奋,若是再不给个公允的态度,恐怕皇城便要翻天了。
陈贵妃的母家庆国公已然好几日都称病没有上朝了,这位老庆国公为人最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此时他若是在,想来也是上书奏请皇帝将李锦玉绳之以法的,定然不会因私误公徇私枉法。
而李锦玉自己却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在他的眼里那晋国公子不过只是一条跟在他身边摇尾乞怜的狗而已,又有谁会因为打死了一条狗,便要自己赔命呢?
而且他可是堂堂皇子殿下,将来即便不会继位成皇帝也该是重权亲王,乃是天下人的主子,谁敢拿他怎么样?
是而陈贵妃对他的警告他连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不但没有在家闭门思过,反倒一如既往的在外招摇过市,想上青楼便上青楼,想逛窑子便逛窑子。
于是就在这一日,坏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