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即便是急得抓心挠肝,也依旧是改变不了坐在面前的这个人,渐渐的便让无尽的漩涡吞噬了他的躯体,看着他的双唇一张一合,却愣是连半个字都听不见。
这样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齐念伸出去的双手徒劳的在半空中抓了几把,自然是连国师的半片衣角都不曾触碰到。她的对面好似始终都只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她怔愣了片刻,忽得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想把浮现在脑海中刚刚国师所说的所有话全都丢出自己的记忆里。
但她愈是如此反应,却听的愈加清楚。
我本道你是七窍玲珑的心肝,没承想竟被凡世情爱蒙蔽了双眼。
这原也是我的罪孽,如今却要你来担待。
他便是会给未央国带来灭顶之灾的那个人。
你,就是那个能改变他的人。
……
若是早知道,这一趟即便是打死她,都不会跑的。
国师仍旧躺在十分简陋的床铺之上悄无声息的,若不是走到近前去,恐怕都会觉得他是个早已断气的死人。
齐念倒是坐在原位,自己的面前摆放着一杯茶,对坐的桌角处也放着一杯茶,都已然是热气全无,冷透了的。
她坐在蒲团上,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在这大热天里没有出一身的汗,反倒感觉身上有丝丝的凉意让人忍不住的想打寒噤,委实也是一桩奇事。
她又坐了会儿,好不容易等已然僵硬的腿脚都活络开了,这才心有余悸的站起身来,抬眸重新打量起这间她刚已然待了许久的屋子。
与她印象中一样,依旧是简陋而又朴素,屋里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跟奢华沾的上边儿,且这偌大的房屋里也没有几样家具,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半分人气。
谁能想到,在朝堂之上炙手可热的国师大人竟会住这样连普通人家都不会住的屋子里,且在齐念一路走进来时,在这做大宅院中竟连一个家仆都不曾看见,想来似奴仆成群这种待遇,国师也从来都没享受过。
其实这种落差只会让齐念略觉惊讶而已,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儿。
不过就在她的眸光落在墙角那张床榻上时,却还是被结结实实的给吓了一大跳。
原本亲自请她进门对坐相谈且还亲手为她倒茶的那个人,此时正毫无生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宛若死人。
这换做是谁,遇见这样诡异而又蹊跷的事情,想来都会被吓得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屁滚尿流的夺门而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