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高烧三十九度,整个人都烧糊涂了。”小柔如实回答。
“哪个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
听完,她飞快地跑出厨房、客厅,正要换鞋,突然想起,他发烧关她什么事?现在他们只是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室友而已,为什么要担心他。
是担心成了习惯?还是她死性不改还喜欢着他?
她缓缓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进行拉锯战,不断地翻腾着,几乎要让她崩溃。
——少儒,你想吃什么?我学会做菜,可以做给你吃。
——既然结婚了,就要睡一块啊!
——我就是喜欢你,就是要嫁给你,不行吗?
——当初我没让你妈妈嫁给我爸爸,你怪我吗?
——你让缪姨跟着你爸没名没分,以为少儒哥还会善待你。
——他娶你不过是为了羞辱你。
——要不是为了顾氏,他会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
——顾娴,你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被我们活活气死的。我和少儒哥在一起,被他撞见了,你那位疼女儿的爸爸,气得心脏病发了,哈哈哈哈……
——陈少儒,你快来,咳咳,救我,我在平丰仓库,这里着火了,我不想死,你快来,门都关了,我出不去……
——顾娴,狼来了的故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吧!听多了,就不管用了。你所说的,我绝不会答应。
她抬头,将拿出的鞋子放回鞋柜。他们彼此没有牵连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徒增烦恼。
所以他怎么样,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
高烧到下午一点多才退下来,陈少儒醒时是两点多。
徐缪珍靠着顾怀远休憩,被轻轻推醒,她连忙起身快步走到病床前,看着儿子,“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顾怀远说了声,就出去了叫医生。
陈少儒摇头,喉咙干涩,发声时带着刺刺地疼,声音沙哑得厉害,“没事,给我倒杯水。”
徐缪珍连忙拿着杯子到饮水机那儿,冷热水掺和兑成温水后,递到他唇边。
他撑着身体半躺着,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下,润了润嗓子,“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好端端地怎么会发烧?难道是大学太辛苦了?”徐缪珍看着他惨白的面色,心里越发担忧。
陈少儒没有回答,昨夜他洗了个冷水澡,想要清静清静。后来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窗户,看了窗外半宿,直到腿麻得厉害才回到床上。一直没有关窗,凉风入体,感冒也正常。
“顾娴呢?”他问,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徐缪珍一愣,狐疑地看着他片刻,不过还是回答说,“她约了朋友出去玩。”
闻言,那人眼神一黯,“妈,你和顾叔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徐缪珍一直注意着儿子,看到他神情转变,心里一紧,这……他这是……猛地后退了一步,手差点握不住杯子,神色如遭雷劈。
怎么会这样?
她不断地回想,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却发现很多很多已经脱离她的想象。顾娴插科打诨时,他眉角飞扬的笑意;她不高兴时,他周身的气压也会跟着低了;她不吃东西,他会去给她送吃的……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