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儿郎当,但他脸上没有具象的虚假,全是情意缠绕的愉快神情,相对于方四平也是同样的有了情感的微笑,只是偶尔卷裹着一丝不知是恨还是怕的模样。
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会把性格糅合成不同的菱角,需要怎样莫大的勇气。
几只蚂蚁从刘河的脚边路过,那一连串的黑点,使人想到名为叹息的符号,上一辈子,甄军会和他挤在一张桌子上吃廉价的米粉,辣得满脸通红的笑,时而真挚时而模糊,那个甄军是不是也为他改变过什么,或者是他们也拥有过什么。
人总见不得成双成对的,脑子的思绪被端了锅的跟着感伤,甩了甩头,刘河想把那张脸的轮廓甩得模糊些。
两小时很快在凌乱的神游中走过,方四平看准时间对刘河说:“跟我来。”
“去哪?”回神,刘河问。
方四平则往面前陡峭的山壁上攀爬起来,回头道:“你体力好,先爬上去拉我。”
“哦。”刘河应着准备跟上去。
但孙季像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抢在刘河面前,立刻一翻身抓住几把根深的草丛就爬了上去,动作利落干净,就像他刚刚是踩着空气飞上去似的。
他俯身朝方四平笑着:“亲爱的,来拉我的手。”
因为悬在半空中,方四平也不敢多费力气,就板着脸伸了手上去,孙季笑得如这晨日的阳光,心潮澎湃地用力一把将他拉上去,故意用力猛烈,方四平上去后一个大扑倒进他怀里。
孙季就顺势亲了上去,杵在他耳边邪妄的问:“亲爱的,到底是他体力好,还是我体力好?”
刘河没看见这香艳的场面,因为他还在山壁上攀爬。
方四平一个横踢踹孙季独肚子上:“草,我这么大清早就是帮刘河来泡甄军的,你把他和我想到一块儿做什么,找死啊。”
“什么,他追求甄军还是真的啊?”孙季大惊道。
☆、第40章
“废话。”方四平碎道。
若有疑虑和不满,孙季问:“…你为什么要帮他追甄军?这不是他自己的事吗?”
“他是我老大,你也知道他在你老子面前说他有心上人那么一件事,托全帮人的嘱咐,我帮他是理所应当的,我们这行讲个义字,人家用命换来我们的前途,我这帮人跟了他这么多年,不能到头来扣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方四平如是说着,面露几分真实,三刀他们也着实会为此赴汤蹈火,这一切听起来非常合乎情理。
也许……方四平是为自己重生既定的三年命运在争取更多的岁月,在晨曦这一明一暗的光线里,他眸子里难以察觉的一丝愧疚目光落到刚爬上来的刘河身上。
当初他就是那个被派在罗英军病房看守的保镖,亲眼目睹顾千隔断那氧气罩的举动,引来红叶的追究,导致刘河的死亡,实际上那也是方四平为自己的死亡所故意丢下的把柄,果然,他如愿以偿地摆脱了孙季的执着,死在自己的顽固里。
并没有顽固到对孙季的感情无动于衷,正因为他对那个人有所依恋,即使不承认,心也控制不住地于心不忍,他讨厌那种心痛的感觉,更讨厌孙季为了他不顾一切的不要命的冲动,于是他选择结束那场争斗,也结束那所谓的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