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在这血淋淋的败局下,失去了笑的能力。
望着窗外惨白的天空,想起第一次遇见甄军的恼羞成怒的羞愧场面……
回忆本来一半已经遗忘了,而且由于死的那一刻过度痛苦而几乎泯灭,这些记忆顿时又复活了,就好像用隐写墨水写在白纸上的无形字迹,被火一烘便一清二楚显现出来了。
刘河仿佛觉得,心头上一切创伤又裂开了,鲜血直淌。
感谢这里是军营,有大量的训练,刘河可以借此,拼命挥洒汗水忘去一些现实,白天还好,只是到了晚上,那些汗水挥发的不过是一些没有价值的尘埃。
昨晚似乎睡的挺早,早早的也开始做起了梦,依稀记得梦见上辈子的一些事一些人,黑白色的画面好像从前的老电影,不知道演到那里突然卡带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玻璃窗户投进的月光,些许呼啸的北风的声音,不知道是没有睡醒还是再不能入睡,人一下子变得混沌了……
凌晨三点……
刘河坐起来,依在床沿的铁栏杆上,没办法睡了,一转眼,对面同样有个清醒的人。
秦明穿了大衣,对刘河招了招手,出了宿舍。
屋外的空气很冰冷,可刘河并不觉得冷,身边的秦明则更是感觉不到温度,他静静地看着营地内交叠的灯光的阴影。
风刮了会儿,刮得人心适应环境的沉寂下来。
“对不起……”
秦明干裂的唇瓣轻缓说了一句,余下的话,哽咽了回去。
刘河有些惊慌,没想象过秦明会如此,泫然欲泣的崩溃表情。
风又刮了会儿,静默片刻。
“下一步要怎么做?”没有太多的感慨,刘河把那些复杂的伤痛丢进了冷冽的寒风,吹散得干净。
秦明抹了抹眼角,不知道那是不是刚刚哽咽的泪,恢复平静的声音说:“还有半个月侦察连甄选考试,那个考试演习过了就走。”
考试演习刘河也知道,点头道:“嗯,我也等过了那个考试吧,来部队一趟,不能当个逃兵不是。”
这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对话,反而让人血液逆流。
“你不会不甘心吗?”终于秦明问了出来:“你不恨我吗?”
刘河无奈地笑了一声:“换做甄军要我牺牲你来换取罗英军的回心转意,我也会那么做的。”
没有突如其来的拥抱,也没有痛哭流涕的感激,秦明的脸上,只是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对刘河投以真挚的一抹浅笑,又觉得很傻地摇了摇头。也许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有负罪感的事。
他说:“永远不会再做伤害你事了,就连对方四平的恨,我也会忘记。”
这个承诺总归是有意义的吧,不得而知……
又过了一会儿,刘河问:“你放下他了?”
“还没有。”秦明摇头:“…这就是我的劫数吧,我想我和你说的上辈子一样,单身,确实是个不错选择。”
“呵……”刘河干笑了一声,有那么点苦中作乐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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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军和罗英军恢复了神仙眷侣的模样,也许有那么点隐约的异样。
破镜重圆,那面看起来修复的镜子,照出来的人像却是残缺的,裂缝挤满了镜面,印在碎裂的人心上。
甄军把感情都丢进了垃圾桶,身心全付地埋头在工作上,好像这世界决然冰凿了,变得坚硬无比。
罗英军虽然开心,却只维持了几天,那种愉快如昙花般消散得快速,可他明明可以一直笑下去,才发现生活的规律潜移默化的混乱了。
昨天有些感冒,拿着空的杯子叫唤着秦明给药,秦明不是医生,他为什么要问秦明寻药?
坏毛病,终于在某天显现了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