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也很敏感,他明显可以感觉到纪少衡跟自己玩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大概他只是觉得宁也比较……识趣。
互相之间可以开玩笑,但是绝不过线丝毫。
大家都保持着一种成年人之间才有的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让纪少衡觉得安全。
而宁也,完全是无所谓,关于纪少衡是不是gay这件事,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齐煊楼不知道从哪听说纪少衡替宁也挡枪的说法——估计十有八九也是从卓越那传出来的——下午放学在宁也回家的路上堵住了他。
他从车上下来,弯腰吩咐司机先回家,书包也没背。
宁也跟纪少衡正边走边聊天。
纪少衡寒假的时候又迷上了滑板,正眉飞色舞给宁也介绍滑板多好玩,玩好了有多炫酷,又省力气,出门儿去小卖部买个水可以直接溜过去,都不用走路。
特别适合懒人。
两人嘻嘻哈哈的。
冷不丁宁也一抬头,看见了站在路旁的齐煊楼。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校服,看起来穿的很单薄,仿佛不会冷。
齐煊楼冷冷地看着宁也和纪少衡。
纪少衡用胳膊肘推了推宁也:“怎么回事?要打架?”
宁也摇头。
“要帮忙吗?”纪少衡问。
宁也收回视线:“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纪少衡看了看齐煊楼,又回头看了看宁也,问:“真的不用帮忙?我看他这个表情,好像是要跟你打一架。”
宁也看齐煊楼这个表情就觉得心情不好很烦躁,纪少衡叽叽歪歪的让他觉得烦:“废话怎么这么多,走你的吧!”
纪少衡耸耸肩,嘀咕了句“好心当驴肝肺哦”,背着书包先走了。
宁也瞥了一眼齐煊楼,目不斜视往前走。
路过齐煊楼的时候,齐煊楼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宁也的衣袖。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开学一礼拜,你就这么躲着我?见都不能见一面了是吗?”
宁也的舌头绕着牙齿转了一圈,看着齐煊楼这副窝囊样就心里憋着火没地方发:“我说……你觉得见不见,有意义吗?”
“有。”齐煊楼固执地说,“对我来说,有。”
齐煊楼清瘦了一些,头发短短的翘起来,又黑又硬,和他的脾气一样。
“对我来说,没有。”宁也对着他微微一笑,没有戾气,“我过的是我自己的生活,不需要考虑你的感受。”
这话的伤害力,比“我就是不想见到你所以才不去”还大,但宁也还在继续:“我去不去上课间操,都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齐煊楼闭了闭眼:“你别说了。”
他表情隐忍,看起来很难过。
宁也知道他忍着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他还想再刺一刺他的,但是看齐煊楼的表情,想到那晚他伏在自己肩头悄无声息的落泪,心里一堵,还是闭了嘴。
齐煊楼声音很哑:“连纪少衡你都可以跟他一起玩,为什么我不行?”
宁也目光如水,语言却直白:“他们想和我做朋友,而你只想跟我做。你说为什么不行?”
齐煊楼单手撑了撑额头,白皙的手指插进墨黑的头发中,黑白分明,但是他的语气很压抑:“但是纪少衡他明明也是……”
宁也似笑非似看他。